阵。就好比下棋一般,棋枰棋子,棋子之摆法,天下皆是一样,一旦对弈起来,棋法却神鬼难测,只看执棋之鬼手段若何了。呵呵呵。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耳。”
李正坤恍然大悟,由衷地道:“李先生所言甚是,受教。”
一言甫毕,李正坤舞起长枪,旋风般冲入阵中。四鬼将接着,拍动战马,如风车般围着李正坤旋转,四条大枪犹如毒蛇吐信,神出鬼没地对着李正坤身上要害狂刺。
李天侯、包振堂在阵外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暗暗吃惊。二鬼皆是文弱之鬼,虽然谈论起战阵兵法来头头是道,但面对着雪亮刀枪舍命搏杀,却非二鬼强项。
禇雄儿既为哥哥担心,又看得手痒难捺,几次想跃入阵中,帮到哥哥厮杀,被李天侯和包振堂劝住,说相信老爷能破掉毕王爷的虎狼阵。
李正坤以一敌四,又被围在阵心,要是平常之鬼,定然险象环生,早被挑倒在地,但李正坤并非平常之鬼,又知此阵破法,故四鬼将手中的大枪虽然狠毒厉害,却伤不得李正坤半根汗毛。旋了两个时辰,四鬼将心下焦躁,不觉手上迟缓,更要命的是胯下坐骑因长时间在原地转圏,已经步伐凌乱。按照此阵设计,落入阵中之鬼,就没有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再旋下去,不用李正坤出手,四鬼将的马匹便先自乱阵脚,相互碰撞,将四将摔下马来,此阵不攻自破。
让四将围绕着阵心不能停止旋转,便是此阵的破绽。
第六殿阎王毕元宾来到大门外,站在阵后观战和撩阵。他最初的想法是如果李正坤败在阵中,便赶紧喝令四将停手,免得重伤李大人,毕竟李正坤是天子亲辟之典阅司判官,伤了他,于阴天子面上不好看。可没想到,这个现代小鬼儿,居然知道在阳间早已失传的古代阵法。
眼看着自己的阵法将破,为保住颜面,毕王大呼道:“收!”
为时已晚,一匹战马扬起的前蹄撞在前一匹战马的后蹄上,致使前马失稳,步子跟着乱了,马上鬼将急扯缰绳,双腿狠夹马腹,好不容易将马步调整过来,继续围着阵心顺畅旋转。
如在此时慢慢停下来,四匹战马都能不倒,李正坤也不会有事,实乃皆大欢喜,正是毕王要追求的结局。可他碰上的对手是李正坤这个愣种,事情便不按套路走。李正坤心中想:你喊打就打,你喊停就停,天下怕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再者说了,要破不了你这个小阵,岂不给鄂王爷丢脸!
他绰起长枪,趁着失律的战马步子刚稳未疾之机,一枪刺中马踝,准确之极。只听得一声脆响,那马蹄骨碎裂,跪前倒地,后面旋上来的鬼将哪及勒住自己的马,轰然撞上前马之臀,再后面再撞,转瞬之间,四匹战马倒成一团。四鬼将亦从马上飞跌而出,撞在一起,至为狼狈。
这还不算,李正坤丝毫不给他们喘息之机,抡起长枪几个扫击,将四个鬼将全部打趴在地,覆面向下。这就不是狼狈了,简直是羞辱。因为四将失马跌下,已算是阵破战败,且在这一切未发生之前,毕王爷已传下将令:收!
四将都打算收了,手下正蓄劲勒马,李正坤却假意未闻,横枪刺中马踝,秋风扫落叶般破掉此阵,又将四将全打趴下,弄得毕王爷颜面尽失,一地鸡毛。呵呵。
毕王脸黑如水,站在那里不发一语。李正坤赶紧扔下长枪,上前拜见毕王,口里直呼:“告罪!告罪!”
毕王欲待不理,拂袖转身,可他毕竟身为王爷,岂可跟一个现代小鬼儿计较,再者说,他跟五殿包王交情甚厚,也不愿太过为难包王的外甥,遂僵着脸扶起李正坤:
“罢了!李大人少年英雄,真令本王刮目相看。”
进入大殿,李正坤再拜谢罪,言辞谦卑恳切,毕王方始开脸,置酒款待。
在六殿一查数月,调阅了两百年来所有案卷,仍然一无所获。似乎郭巧茹和席青忭都是过空之鸿,只在无常殿、罚恶司和第一阎王殿留下惊鸿之一瞥,便在阴冥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正坤不由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一开始就将方向搞错了,不应该到十座阎王殿来查阅案卷?可如果不来十殿上查卷,又该从哪里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