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南栖捂着手里的汤婆子,出门前合依在廊下给的,道是公子吩咐的。
她摸着上头雕刻的花鸟虫鱼,长长的眉睫颤动。
只觉口中麻木的很。
适才在书案前一通慌乱摸索,才将缠绕着的发丝从镂空玉带上细细解了出来。
那人竟说实在不行就只能用剪子绞了这簇发。
就生在耳后鬓角旁,若绞了该有多难看。
且坊间多有结发做夫妻,恩爱不相移的说法,这发只得剪了交予订下终身之人。
南栖自是不愿,只得顶着绯红的两靥在他腰间摸索。
不然,总不能头顶着玉带出门去。
离玉清筑远了些,一路上落雪纷纷静谧无人。绿墨伸手摸了摸南栖外氅罩着的周身皆是干燥暖和的放下心来问道:“小姐,奴婢刚刚听到二公子那的小厨房开火了,可是做了什么好东西?”
小丫鬟笑的见牙不见眼,美滋滋接着求道“是咱们南边那头有的东西吗,可好吃,奴婢没见过小姐就说来听听吧。”
好吃吗?
南栖朦胧的眼底一点一点清明闪烁而过,好吃不好吃她不知道。
将发丝从玉带中脱困后,她方才未歇下一口气便看见已端至眼前的汤药,萧二公子在对待她伤了腿这事上比她这个腿的主人家还要上心。
喝光了汤药再去尝花生酪,甜香浓郁也染了苦意,什么也尝不出。
只觉舌尖麻麻的。
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新奇的,只是花样多了些罢。还不如前月你在街上买的糖霜葫芦。”
竟是如此,看来兰陵公府的厨子在做吃食也不如何,小丫鬟歇了心思。
二人绕着玉清筑外的水榭游廊慢慢地走着,踏过一处僻静的园子,枯黄的杂草被奴仆们清理干净,就连连日积雪落满的青石板路亦被扫洒干净。
绿青的石板铺地整整齐齐,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雪地单独被辟开几块被围着未清扫里头落雪,栽着株株红梅,如今迎了风一片白中缀着点点红,美煞人。
园中深处隐有鹊儿的叫声,冬日里竟有鸟语花香之境。
自来了兰陵公府除却梅园宴,风大雪大也无机会上各处去走走,如今这会儿倒是应了景雪小了。
绿墨拿着伞提议道:“小姐,奴婢看这景好,且地面干净无积水。不若便走这处吧,也防再湿了鞋袜。”
在玉清筑的书房内,湿透的绣鞋被生了地龙的暖意烘地差不多又干透了。能有好路走,南栖也不想再淌一回堆满积雪的路。
当下便点头同意了。
二人向园子深处走去,越走女子清凌凌带着喜悦的声音便越发明显。
“潭姐儿踢累了吧,过来娘亲抱抱。”
孩童稚嫩带着甜甜奶音的声音仿若在耳畔错落响起:“娘亲,玉潭还想再玩一会儿。”
玉潭,是萧大公子唯一的嫡女萧玉潭吗?
想绕路再走避开已是来不及了,她低垂的眉睫颤颤,掩下里头思绪。
怪道这处偏僻园子扫洒地这般干净,原是卢夫人和爱女常在此处玩闹。
她也是晃了心神才没察觉出。
正往前走之际,一枚黄红绿相间羽毛鲜亮的毽子已从树梢那头飞到了这处,南栖正巧抬脚将其接住。
梳着双发髻的小女孩头上戴着毛绒绒的粉色宫花,身前挂着以红绳穿就的长命锁,此刻一颠一颠地往这头跑来。
圆圆的脸蛋宣粉可爱,她也见到了南栖,及立在她足尖的毽子。
只一瞬小丫头便在她身前停下了脚步,抬起包子脸丝毫不见胆怯问道:“姐姐,你是哪家的?我是萧家的,爹爹在家中行一。”
“你好漂亮,你可以和我一起玩吗?”
后头跑着气喘吁吁的奴仆此刻赶到了,低下身子张开双手作保护状。
抬头瞧了南栖还未喘过气声却如洪钟:“唐突姑娘了,老奴是大公子夫人房内的。”
语罢蹲下身子又对着萧玉潭谆谆说道:“潭姐儿,说好了下回要等等嬷嬷,不能这般乱跑了。”
正是爱闹的年纪,小小的人儿从树丛下头钻过,几个丫鬟婆子也累的够呛。
后头这时才急匆匆走出来个冰蓝色翠纱露水百合裙的女子,她面上布着些焦急。
她生得极美,却又不是艳极的颜色。
黛眉轻扫,通身一股书卷气,面庞白皙莹莹润润,举手投足之间世家贵女风范尽显。
南栖之前在梅园亭台水榭见过她,卢氏清瑶,兰陵萧氏长媳。
她屈膝福了一礼:“南栖见过卢夫人,无意路过此处惊扰了小小姐与夫人。”
态度谦卑,容色端庄。
若是没在假山上头看见湖边那一幕,或许还会信她几分。
无端地,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