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天下午,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尉大人生病特意请出嫁的二小姐回来探望,谁知却又遭了刺伤,现下生死未卜。
于是整个京城都陷入了热议,太尉大人手握重权,深受皇上的信任,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如今生死未卜,自是有许多人对他手里的权力虎视眈眈。
太尉府的府门大开,君惜鸢和她的两个侍女被绑着扔了出来,随后是君鸾两眼通红地出来了。
“妹妹,我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狠心,爹爹只不过训斥你几句,怎么还拔刀刺向爹爹呢。”
此时太尉府门口也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听完此话纷纷对君惜鸢指指点点。
君惜鸢见状慌了,便大叫:“君鸾,你说谎,明明是你和爹爹不分青红皂白绑了我,怎么还如此颠倒黑白。”
君惜鸢生怕旁人不明真相,话是大声喊出来的,但她不知道,她在太尉府被绑了许久,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毫无美感可言,加上她对君鸾出言不逊,在君鸾刻意的哭诉下,百姓还是更愿意相信君鸾。
君鸾见门口围观的人都对君惜鸢指指点点,心下一喜,手里的帕子又抹了抹眼泪,“爹爹如今生死未卜,我身为姐姐也不敢如何处置你,但万万是不能再留你在府中了,我们家没有兄弟,阿成如今也不在家,身为嫡姐,我托大,便代表爹爹宣布,经此一事,你与我太尉府便断绝关系吧,从今以后,你与我太尉府再无干系,也不再是我太尉府出去的姑娘。”
君鸾这话说得就很重了,一般来说,断绝关系这种大事非得由长辈做主不可,但一来,在围观的人的眼里,君惜鸢是犯了弑父的大罪的,在大崇国,弑父是要被处以极刑的,二来,君鸾做戏做得足,一副被妹妹逼到绝路的姐姐的做派。
因此,君鸾说这番话,围观的人不仅没觉得君鸾做的有什么不对,反而还纷纷叫好,还纷纷叫嚷着要将君惜鸢送官。
君惜鸢又抹了抹眼泪,
“多谢各位了,只是爹爹和我之前对妹妹多加疼爱,尽管她做下如此悖逆之事,但我相信爹爹也不舍得送妹妹去见官的,此事到此也就是了,只是还请各位做个见证,从今以后,她君惜鸢与我太尉府再无任何关系。”
门口围观的人纷纷叫嚷道要作证。
君鸾又对围观的人行了个礼,便让人将门关上了。
众人见热闹看完了,但看热闹的热情也还没褪去,便只能对着君惜鸢主仆指指点点。
君惜鸢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浑身脏兮兮地瘫在地上,被绑着,还被以往她最瞧不上的人们指指点点。
她挣扎也摆脱不了身上的绳子,便只能尽量埋着头,将自己躲在几个侍女身后,但几个侍女又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纷纷埋着头哭。
过了不知多久,摄政王府的人才得到消息,来将几人接走。
君鸾坐在堂上,听到仆人的传话,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眯了眯眼睛,看来消息传出去了。
就在君鸾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时,就听见匆忙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居然是闻讯归来的顾郁成。
顾郁成眼睛通红,风尘仆仆,鞋子都磨破了一只,但毫无察觉,当看到君鸾的那一刻,他终于放下心来。
君鸾的状态一切正常,顾郁成来不及多加思考,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来,竟直直地倒在地上了。
身后的仆人连忙扶住顾郁成,君鸾也连忙上前,流影去叫府医。
顾郁成被君毅送去了国子监读书,平日里他对自己要求严格,课业重,加上君毅在课下还要教他学武,因此他平日里也没空参与府里的事,君鸾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府里的事。
看样子他想必是在国子监里听说了府里的事,就着急忙慌地跑回来了。
君鸾心疼地看着顾郁成,心里却暗自在想,明明消息是午间才传出去的,现下还不到国子监下学的时候,但顾郁成却听说了消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管是谁,想必定是为了打探虚实。
府医来了,替顾郁成把完脉后,说顾郁成并无大碍,只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
君鸾这才放下心来,让人将顾郁成晕倒的消息也传出去。
府医拿了个小葫芦在顾郁成的鼻间晃了晃,顾郁成片刻后便缓缓醒来,看见床前的君鸾,还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
君鸾见顾郁成这个样子,失声而笑:“阿成这是怎么了,许久不见是不认识姐姐了吗?”
顾郁成这才缓过神来小脸一红:“姐姐恕罪,是弟弟失礼了。”
缓过神来的顾郁成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姐姐,爹爹的事是假的,对吗?”
对上顾郁成小心翼翼的眼神,君鸾也不忍心再逗他了:“是假的,爹爹平安无事,这都是我和爹爹做的戏。”
顾郁成闻言便大大舒了一口气,也没再多加询问缘由,只是不断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