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如水,逐渐将整个屏障淹没。
费一鹤等人已经看不见外部情况。
只见得珊瑚山外的大阵飞速闪烁着。
侵蚀腐朽,暗澹无光。
这座大阵,在煞婴大修的攻势下,即将破灭。
费一鹤眼睁睁看着,心中却涌起一阵无力感。
他不禁低头,手中兵刃光纹流转,藏于其中的那道化身,却仍旧没有现身的迹象。
在他身旁,一共八名修士,同样也在看着。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大人定是有事耽误了。”
“逃是无路可逃了,大不了殊死一搏。”
“拿什么搏,大修杀我们易如反掌。如今我只希望大人会为我们报仇。”
“死便死,要不是当年王腾大人救了我,我这条命早在十年前就没了。”
费一鹤越听,心就越乱,他们这群人,大多是陈清焰扶持培养起来的后进,成为修士不过几年而已。
他算是最晚的那个了,好不容易成了修士,有着悠长寿元,还有大好人生等着,要说不怕死那是假的,但想起堂兄的嘱咐,终究还是出声安抚大家,
“各位兄弟...莫怕,大人懂招魂秘术,有「净魂抚心符」在,我等就算死了,也不会彻底完蛋。”
费一鹤这里还没安抚完,守护着七色珊瑚山的大阵,便噗地一下幻灭消失。
费一鹤掌心发烫,不用看也知道阵旗彻底毁了,心一横,将损毁的阵旗和另一只手握着的兵刃朝下方一扔,然后驱使法器,打算和大家做着最后的抵抗。
“我这珊瑚山,只有这点人吗?”
程兰君的声音从几人身后响起,费一鹤九人头皮发麻,动弹不得。
他们不是不敢反抗,而是此时所有人身上,都缠着一根火红火红的铁鞭。
正疯狂灼烧着他们体外法力。
“你这丫头,这点蝇头小事也要劳烦婆婆我出手,让你爷爷知道了,又要骂你了。”
老妪出现在九人面前,像抱着婴儿般抱着煞婴。
“没有姥姥,这阵我破不了。还有呀,爷爷死很久了。”
“瞎说,我这不是还抱着他吗?”
老妪嗔怪地瞪了程兰君一眼,温柔逗着满脸皱纹的煞婴。
这是爷爷?程兰君盯着煞婴,越看越觉得诡异,想到姥姥修炼的那门功法,心头不禁一阵发寒。
不敢往深处想,连忙转移目标,盯着费一鹤几人,语气严厉地问道:
“怎么就你们几个,是瞧不上我程兰君,还是瞧不上七色珊瑚铁?那个姓林的呢?”
费一鹤不知道她说的姓林的是林栋,还是林家主......多半是林家主了。
林家主去了澎潮岛,费一鹤很想这么说,拖延时间,但体内沸腾的法力,却让他有口难言。
“问你话,也不理我,原来是瞧不上我。”
程兰君面色阴沉,“你们全都看不起我。该死!
”
众人脸色煞白,他们看明白了,这哪是什么大修,分明是疯女人和疯婆子。
来元磁岛一年多,他们经常与岛上修士接触,知道散修的艰辛,本源不足,身上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但他们没想到连大修都有这种缺陷。
也许她们已经是比较正常的那种了。
“让你爷爷吃了他们吧!他已经好几天没进补了,脸上皱纹比我还多。”
老妪突然一抛怀中婴孩,那婴孩啊~的一声,嘴巴张的很大很大,一根长满倒刺的舌头从口中探了出来,卷向最前面的费一鹤。
“老子这次真的要死了。”费一鹤心中哀叹一声,闭目等死。
可是左等右等,死亡依旧没有降临。
别说死了,身上反而失去了那紧缚感。
他迷惑地睁开眼,就看到那婴孩整个身躯,都被一把赤红的长刀串了起来。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同样做着婴孩被串起来姿势的老妪,仿佛感同身受,亲身经历着婴孩的伤痛。
而另一边,程兰君被一个巨大的圆珠罩住,疯狂释放术法,但无论她怎么尝试,所有术法都难以成形。
费一鹤低头,发现禁锢着他们的那根火鞭,已经变的暗澹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沦为了一根平凡绳子。
“元磁亟珠?”
费一鹤眼睛一亮。
他听堂兄费一龙说过,王腾上次抢走的异宝,是一件名叫元磁亟珠的好宝贝,能破尽五行术法。
“大人!
!”
“您可算来了,您、您又救了我一命。”
“太好了,不用死了。”
其余八人,与费一鹤一样挣脱了束缚,一个个喜形于色。
刚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