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越东街,陈清焰与费一鹤等人巡视到了街尾,过了转角,看见两名和尚跪坐在一块隆起的白布面前。
视线略微在和尚身上停留,陈清焰注意力很快转移到白布上。
这白布下面,应该是盖着尸体。
“又有人冻死了啊。”
费一鹤感叹道。
自入冬以来,崇越镇冻死了许多人。
荒邪的冬天极是严酷,连有修为在身的麟谷外门弟子,都不得不穿棉衣御寒,更别说是普通人了。
想要不被冻死,除了厚棉被,还得有炭火时时烧着。
而每次死人,这些和尚就会出现,诵经超度。
初时还有人不适应,后来许是觉得心里好受些了,得了慰藉,也就习惯了。
慢慢的,镇上一旦家中有人去世,哪怕和尚不来,也会主动去请。
短短时日,和尚这群体,已经在崇越及周边古镇,站稳了脚跟。
陈清焰五人默默观望了一会,回了主街茶楼。
包间内。
热茶鸟鸟。
陈清焰拿出一本书,安静看了起来。
费一鹤打了个哈欠,家传铁棍往地上一放,裹着外衣躺在长凳上,很快呼呼大睡起来。
其余三人小声交谈,已经巡过一次街,接下来就等交班了。
那群和尚的到来,对崇越,对驻地弟子来说,其实是好事,
因为,
妖魔,少了。
就算偶尔出现,也会有佛门修士出手降妖除魔。
而且也不必担心黑煞林的邪修捣乱。
这才是重点。
至于佛门的突然出现,目的究竟是什么,那就和他们无关了。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他们一群外门弟子,哪来那么多操心。
享受着就是了。
陈清焰翻书的动作一顿,看了眼走到包间阳台,正一板一眼挥刀弄剑的青年男子。
这人是近期从麟谷派来的驻守弟子。
名叫“伍春魁”。
似乎还未适应古镇的生活,十分的刻苦。
擅使刀剑。
左手刀法,右手剑术,挥起来密不透风,彷若两人联手围杀敌人。
只看了一会,陈清焰便看出了青年使的刀法剑术,都相当不凡,本身也非常熟练,只是稍差些火候,未能真正掌握这门技艺的精妙。
即便如此,其相比另外两个巡守弟子,也要强上许多了。
目前看来,是仅次于费一鹤的好手。
这种技艺传承,不像是坊市中随便就能购买的功法,或许伍春魁本身,和费一鹤一样,族中曾经出过修士,只是落魄了,才不得不来驻地赚大功。
一般情况下,如果家中修士尚在,后辈就算只是个外门,也不会轻易被调到古镇。
再惨,也能在居谷城混个昼巡弟子的差事。
来古镇,生死都无法保障。
驻地之所以会有伍春魁这种新弟子补充过来,便是出现了伤亡,有弟子在巡逻时,死在了妖魔口中。
陈清焰所在队伍,倒是没死人,只是其他队伍出事了,抽了三个“老人”过去带新人做事。
是的,包括伍春魁和现在小声交谈的俩人,都是新人,之前的队伍拆的就剩下陈清焰和费一鹤了。
又看了一会儿书,当最后一页内容看完,陈清焰把书一合,仍在桌上,喝了口茶,见阳台青年还在练功,便起身走了过去。
包间的阳台不大,外面的风景是一片竹林。
陈清焰出来后,青年主动停下动作,收起刀剑。
“这是你第三次看我,第一次时间最长,第二次最短,现在过来,有事吗?”伍春魁语气平静,却似乎时刻关注着包间里的情况。
连陈清焰看了他几次都记得。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想聊聊。”
陈清焰如今十五岁,但看起来却和二十一二岁的青年差不多。
“既然不是重要的事,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伍春魁一口回绝。
仿佛都懒得搭理他。
陈清焰轻笑了下,也不坚持,转身回到包间,拍了拍费一鹤肩膀,说了几句话后,离开了包间。
伍春魁皱了皱眉,重新练起了刀剑。
他的家传功法已经小成,要赶在不久后的阳神祭,回麟谷参加谷峰会武。
为了下一届谷峰会武的魁首,他连睡觉的时间都用上了,如何会搭理这些自甘堕落,不求上进的弟子。
只要得了魁首,有了凶神恶煞,几年后他就是修士。
另一边。
陈清焰离开茶楼后,回了一趟住所。
换了套衣服,稍微易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