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认死理,这种人怎么这么多!
“我都说了,我不是……”
“你还差得远呢!”丢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渡边夫人”用力推开她,伸手握住门把手,拧开。
“砰——”门又被重重地关上。
这一次,栗子右脚踹在门上,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她问:“你说我哪里还差得远呢?乞丐招你惹你了,你这么大意见?!”
如果眼神可以化刀,她可以肯定自己这会儿已经被凌迟千百遍,一纳米厚的那种。
“渡边夫人”转过脸来,瞪着眼睛。她眼白明显,眼眶侧着看活像屌丝女鬼上翻的眼睛:“惹你?我的孩子绝不会和乞丐有瓜葛,就是死也不会!”说完,她高高举起晾衣盆,作势要重重打下。
栗子收腿避开,眼睁睁看她跟鱼似的,开一道小缝儿挤进屋里去。
到这一步,再上去敲门,跟泼妇骂街似的讲道理已经没有意义了。从乞丐开始,一切就在往崩坏的方向发展。
很显然,“乞丐”这个词是“渡边夫人”心里的一根高压线。
她定定地看着屋外肆意张扬的诅咒气息,思考了一会儿,转身离开。透过车窗看,公寓楼沐浴在阳光下,光芒层次铺展,披在屋顶墙壁上,好似一幅画。
回到公寓,栗子拨打伊地知高洁的电话,要求查看不久前那起少女跳楼的事后报告。意料之内,她被拒绝了,因为权限不够。
“伊地知,如果不是以老师的身份,是以五条家……身份也不够权限吗?”
在曾经的学生面前摆出学生的前辈的夫人的身份,这种事,她忍了忍,没说出口。“五条夫人”的身份,放在哪儿都好使,唯独面对夏油杰、硝子、伊地知这帮人,她说不出来。
“就是那个身份不够权限。”伊地知斟酌的时间都足以喝壶茶了。
栗子懂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意料之外的合理答案。
放下电话,她面朝庭院里绿意盎然的蔷薇丛,楞楞地发呆。一天才过半,脑子似乎已经超负荷运转,她累到想吐。可能,她只是想吐;吐了,就会有生理性眼泪,就可以哭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斋生老师”,她就是……矫情啊。那些时光,都随着星浆体事件的落幕,一并封存。为那段时光惋惜到想哭的,大概只剩她了。
……
太阳西斜,夜幕降临。
栗子活动麻木的腿脚,回到卧室。从榻榻米下面掏出手机,她手指悬在“论坛”上,犹豫会儿,又把手机放回去。
她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她,更不是十二年前的孩子。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论坛,有些真相,她可以亲自去看。
带上面具,她披着夜色重返公寓楼。
收拾掉附近路口的监控,又在手上附上一层咒力,她徒手掰弯围墙中间的铁栏;接着她拧直回形针,中间折一点角度,放进锁孔里捣鼓一会儿。
门开了。
月光穿过铁栅栏落进室内,瀑泻在钢琴和地面上。一室寂静。
乌云密布般的诅咒气息盘踞天花板。她蹑手蹑脚在室内查看,从玄关到卫生间,从客厅到厨房,没有被诅咒的物件,也没有「帐」之类的东西。
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没有查看——房门紧闭的卧室。
房子占地面积不大,只有一个卧室。“渡边夫人”和直觉敏锐的小不点都在这间卧室里。稍有响动,无论惊醒哪一个,都是大麻烦。
再三盘查其他地方,找不到一点可疑的痕迹,她慢慢靠近卧室门口,轻轻握住门把手,小心翼翼地转动。
“吱呀——”她吓了一跳,立即止住动作,缓缓用力上提门把手连带着整个门板,避开门轴生锈擦出的细小声音,即使在这里,比起此起彼伏不算响亮的呼噜声里,它跟老鼠叫似的。
终于,门开的程度足以容纳她横着穿过去。她迈出一只脚……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看着她。
他在等她!
栗子捂嘴憋住惊叫声,右手抓着门把手,左手丝丝扣进门框里,硬生生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
是小不点!又是他!
看见人闯进门来,小不点不但不害怕,还满眼好奇,伸手招招,等人弯腰凑过来,他压低嗓子问:“哥哥,你是老师吗?”
栗子:“……”有半夜上门的老师吗!
老师?白天小不点也问过!感觉抓住了千丝万缕中的一线端倪,她立即半蹲下,平视小不点,轻声细问:“为什么觉得哥哥是老师啊?”
屋里折射的光亮照在小不点脸上,衬得他眼睛亮晶晶的。他照旧压低嗓子,不慌不忙地回答:“因为老师总是不来。白天不来,只剩晚上来。”
这操作,惯犯呐这是!
栗子恨不能鼓掌庆祝。这是什么?这就是瞌睡送枕头!小不点人小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