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狭长小房间里,蜥蜴女露易丝正目光凶恶地将阿卡莎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她举起一直青鳞利爪,作势要刺下去。
多么熟悉的一幕。
陆曦衣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以蜥蜴女的实力,此刻的阿卡莎可以说是性命攸关,但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曾埋在蜥蜴女心中的恐惧之种已经扎根到深处,随时供自己差遣。
如果……
陆曦衣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全新的念头。
如果自己没有出手救下阿卡莎,会发生什么呢?前两个轮回的故事还会重新上演么?
“少废话,再不说我就……”
露易丝手臂发力,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阿卡莎用力掰向蜥蜴女钳住自己的手掌,可是无济于事。
对上蜥蜴女已经溢出杀气的双眼,阿卡莎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感到如此的无力过。
……
可是,蜥蜴女似乎并没有立刻下手。
“……?”
阿卡莎轻轻睁开一只眼,咉入眼帘的是一只近在咫尺的利爪。
这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蜥蜴女并没有真正地动手,更奇怪的是,她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所有行动能力。
陆曦衣蜷缩在蜥蜴女身后的灰烬之卵内,双眼放出火光。
他还是出手了。
陆曦衣作为一名选择困难者,在日常生活的小事中,他总是难以取舍,无法抉择。
但这些都是有原因的,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凡是做事,必要权衡。当眼前之事小到对势态的影响微乎其微时,利益之间的权衡显得那么多余,他反而无法做出任何选择。
相对的,一旦涉及到某些足够大的问题,他又比任何人都坚定,此时他的所有决定必然发自内心,全部遵循着同一个标准:
问心无愧。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在这个世界里,太阳会突然熄灭,甚至整个时空也都陷入了无限轮回,但是他的心不会变。
本心就是陆曦衣照亮前路的明灯,是他真正生活的世界,正是因为遵循此道,他才能够不惧生死。
死亡也无法打破他的信念。
尽管如今他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结局,但他绝不会因此转变自己的思路。
有的人会为了活下去而改变自己的认知,背弃自己的信仰。
人就是这样子才能够轻松的活下去。
曾经的陆曦衣也是如此,他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直到他找到了那个足够让自己信奉一生的信念。一个完美的,无法被任何事物所否定的意志。
一切都变了,一切,有好似没变。
人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意志,才能够真正的活下去。
想到这里,陆曦衣眼中再次亮起坚定的光芒。
……
身死,不叫失败。
心死,才叫失败。
……
随着时间推移,接下来的故事发生的和曾经一样,阿卡莎有惊无险地杀死了蜥蜴女,接着又在陆曦衣的催促下离开阴风四溢的甬道,回到了岩洞之中。
不过这一次,陆曦衣强撑着想要陷入沉睡的精神,在一路上留下了一条条细长的灰烬“蛛丝”。
这些“蛛丝”一端连接着他的身体,以甬道的墙壁为依托,一路拉伸延长,另一端则以房间中蜥蜴女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为尽头。
他要搞明白,这具尸体到底去哪里了,和外面的那一具是否为同一具?
视界可以在陆曦衣体内随意穿行,但是不能离开他的身体太远,这一直是他使用能力时的一大障碍。
如今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灰烬之躯,而灰烬则可以延伸到很远的地方之后还依然受他的控制。那么灰烬是否算得上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呢?
答案是否,视界确实可以在灰烬之中穿行,但是仍然会有一定的阻力。如果陆曦衣的身体比做超导体,那么体外的灰烬就像是铜导线,比其他外物的传导性强,却依旧不如自己的本体。
尽管如此,用来探知蜥蜴女的尸体变化也应该足够了。
陆曦衣将视界附着在蛛丝一样的灰烬上,极其敏锐地获取着一切来自蛛丝另一端的信息。
……
一旁的阿卡莎已经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可他仍毫无所获,蜥蜴女的尸体根本没有发生任何变动。
可陆曦衣知道,这具尸体绝对会在接下来的某一时间里消失,哪怕是以某种令人难以想象的方式。
……
陆曦衣继续等待着,身体上的进化不断催促着他的意识进入沉睡,与困意作斗争让他的精神愈发疲倦,可蛛丝的另一端却始终毫无反应,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中间错过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