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齐了,就是无聊的自我介绍以及情报交换。
林直子说完自己,没忘记嘲讽了一下,“只是放个年假回老家一个月而已,我的人都变成这样了。”
她格外小心地抚摸佐切的脸,像所有的母亲一样,盲目地说她瘦了。
佐切小声讲,自己好像胖了一点。
林直子笑眯眯答;“我说瘦了,就是瘦了。”
真正变的两个人,正背靠背站在一起,对周围的人保有一定的警惕。
弔兵卫问桐马:头发呢?
桐马说:剪了。
哦,挺好看的。
桐马露出一个笑容,鼻梁上的伤痕因心情慢慢浮现出来。原本漂亮如女人的脸有了瑕疵。他倒不在意。
林直子不着痕迹地扫过两人的脸,在弔兵卫身上,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儿。
士远叹了口气,弔兵卫的脾气可不好,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生事。他往前站了站,挡住两人。
直子立刻喊:“士远~”
他装作没听见。
嗤,瞎子装聋子
。
两人察觉了林直子的目光,表现出对这位第一次见面还需要合作的陌生人的警惕与防备。弔兵卫还多了一分嫌恶,似乎已经不满上林直子了。
十禾没观察了一会儿,歪过脑袋,去看别处了。
现在轮到画眉丸自我介绍,他说自己是石隐村的忍者,想要活下去和自己妻子重聚,接下去就不讲话了。
忍者、妻子。脑袋自然联想了一个很华丽的男人。
林直子突然发问:“请问您也是有三个妻子吗?”
画眉丸不带什么情绪,“只有一个妻子。”
佐切就比画眉丸激动多了,帮着解释说,当然只有一个了,就是结夫人啊!画眉丸他为了跟夫人团聚,可是超努力的。
“这样啊,”林直子挑眉,没放过话题,继续提问,“所以另外两个为什么没有娶?是时间来不及,还是说村里符合你八字的女忍者只有夫人一个?”
画眉丸挠了挠那头乱糟糟的银发,他家的房子那么小,和结一起住就足够了。
忍者,林直子到这片土地后才接触到的特殊群体。一个极为华丽的男人跟他讲,忍者一点都没意思。她砍了一个鬼的脖子,反问他,杀鬼就有意思了?
宇髓天元还是给她科普了很多忍者知识的,好歹是前忍者。他告诉她的,忍者是个重视人数的群体。因而,出生在忍村的女性,有一部分是极为可悲的生育工具,一个接一个。他与他的弟弟各娶三个老婆。八字算法,拉帮结派,最强的血脉。那群阴暗的家伙根本不懂感情啊!随即,他很认真地表示,自己对三个妻子都是真爱,拜托直子去游郭帮我找失踪的妻子。林直子正巧在帮三个男孩复健,烦的要命,要他领走。
“出人便是出力,你身为前忍者应该知道,三个人可以一个人有用多了。”
石隐村似乎比宇髓的村子更加落后一点。画眉丸坦诚地比了个数,说村长确实有很多妻子。但村长只安排了结跟他结婚。
村长的女儿嫁给村子里最强的人。巩固统治的小手段。
“姑且认定你爱她好了,那你能肯定,你的妻子也爱着你吗?”
爱?
画眉丸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
由武力、暴力、血腥,浇灌成长的孩子,真的有习得正常人的感情吗?
成为杀人机器的漫长过程中,忍者的身体逐渐异化,不害怕毒药、不害怕蚊虫、不害怕火烧。与此同时,也失去了正常人应有的东西,比如说味觉。再严重一点,感情。
船上那位忍者干脆利落的死去。他眼里没有害怕。跟他对话时,表现出来的恭敬与顺从倒是不虚假,完完全全的人偶。他与边上的忍者年纪相仿,应当有一同长大、训练、出生入死这种深厚的交情吧。可没有一个人为他悲伤,甚至连呼吸的频率、体内运转的元气,都没有半分变化。还是提及画眉丸时,那群忍者活的更像人一点。
而让画眉丸像人的,又是谁呢?
他说他要跟自己的妻子重新相见,但他明白这份心情所蕴含的情感吗?
林直子勾起嘴角。
不过是一只模仿人类的野兽罢了。过家家的游戏,哪里能过一辈子。
她的目光扫到佐切,女孩正焦急地跟画眉丸强调她自己都没有经历过的感情,帮助画眉丸坚定下来。
我们都要活着回去,去见最想见的人。
说给别人那么动听的话。
那,佐切,我问你,你活着回去,是要去见谁呢?
把你送上船时,山田家家主可有想过要你回去。
林直子笑着转移了话题。
杠却缠上她。
“你认识宇髓天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