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咪咪藏着的林七言在江遇来了之后就离开了那里。
她走远了一些,在无惑必经的路上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人。
身为国师,无惑的出行不像是以前那般随便,浩浩荡荡的占星阁弟子拱卫着中间那辆素雅的马车。
他们神情肃穆,着装华贵统一,连动作都不差分毫,似是木偶一般。
行于夜间时,有一种诡异的华丽感,像是神明入红尘,圣洁中又矛盾的掺杂着阴骇。
林七言愣了愣,将心底一闪而过的熟悉感压下,堂而皇之的靠近了那边。
在侍卫要动手警戒时,离马车最近的弟子庆生低低呵斥了一声。
他抬眸飞快地瞥了一眼便赶紧收回了视线,一言不发地给林七言让出了路。
在人从他面前走过低声道谢时,一向肃穆稳重的占星阁大弟子脊背微微颤了一下。
他永远不会忘记无意中窥探到的那一眼。
沉闷昏暗的密室,铺天盖地的画像,还有……像是信徒在亵渎神明的国师。
世人不会知道,他们眼中无情无欲,大慈大悲的无量佛子,其实就是一个偏执病态到极致的疯子。
庆生将头埋得更低,眸底的情绪纷杂幽深。
旁人如何天崩地裂林七言是不会知道的,她时间很紧,是以敲了一下马车门便直接推了进去。
只是门才拉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她愣了愣,一眼便瞧见了无惑鲜血淋漓的手臂,滴答滴答的往下留着血。
可受伤的人像是感受不到一般,惨白如纸的脸色一片绝望,就连瞳眸里都尽是空洞自厌。
但在看到林七言的那一秒,无惑眼中那灼人滚烫的光芒瞬间倾泄而出。
连带着骨子里的贪婪痴迷都几乎要撕开面具,捧着最为赤忱的心脏,向神明献祭上他唯一的爱意。
那骤然粗起来的呼吸吓了林七言一跳,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副防备的模样看得无惑呼吸猛地一窒。
他暗自狠狠扣住了伤口,疼痛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不过瞬息的时间,他便调整好了表情,慈悲温和的面上带上了些歉意。
“抱歉,我刚刚遇到了刺客,所以有些担心你,失态吓到你了。”
心中有些惊疑的林七言听闻这话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一眼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毕竟是救了自己两次的人,她不该用过分的猜疑去对待他的。
林七言缓了下神,又大大咧咧的挨了过去,“没事没事,我还得谢谢你帮了我这个大忙呢。”
说话之间,她熟练的拉过无惑的手。
将衣袖卷上去之后,那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便彻底露了出来。
“怎么会这么严重?”她眉头皱得极紧,动作不停时顺嘴问了一句。
“知道是谁派来的吗?”
无惑瞥了一眼被踢到角落的沾血匕首,不动声色地微微俯身,贪婪地呼吸着林七言身上那浅淡的栀子花香。
“许是谢家吧。”
林七言动作一顿,眉头皱紧。
她许久之前就一直想问无惑这件事了,但一直没找到什么机会。
现在倒很合适。
她也不拐弯抹角,替无惑缝合伤口的时候便直接问他。
“谢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氏族呢?为什么会如此偏激地沉溺于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呀?”
无惑听着林七言说话时,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粉嫩如桃瓣,上下微微张阖时,露出了里面若隐若现的小舌尖。
好软,好香,若是含在嘴里……
一道细微的吞咽声藏匿在马蹄声下,无惑有些狼狈地弓着腰,克制地移开了目光。
“谢家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宗族,盘踞于白城,如此痴迷于鬼神之说,自是异想天开的想要成佛长生罢了。”
无惑垂下眉眼,低哑的嗓音带上了几分罕见的嗤笑。
“只是一群喝人血吃人肉的怪物而已。”
林七言手脚麻利的给无惑包扎好了伤口,听到这话不由想起那日在寒明寺见到的场景。
喝谁的血,吃谁的肉,一目了然。
她心下叹气,目光悠悠落在眉眼沉寂的无惑身上,忽然下了决定。
“你放心,等我把手头的事忙完了,我替你回去揍死他丫的!”
林七言挥着小拳头,那气哼哼的模样看得无惑轻笑出声。
他面上一派清雅,可内里的声音却在贪婪无度的嘶吼。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想要将他的七七吞下去,从头到尾的舔一遍!!
在那浅淡的栀子花香刺激下,无惑兴奋得头皮发麻,却不敢在林七言面前露出半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