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黑影缀在林七言身后,如同鬼魅般甩都甩不干净。
她脚尖点在琉璃瓦上,抬眸一看。
圆月之下,四面八方袭来的死侍呈包围之势向她奔来。
他们周身的血煞之气犹如一把冒着寒光的利剑,铺天盖地的涌过来时惊得林七言瞳孔微缩。
她一个翻身猛地跳下高楼,为首的长安惊得倒吸了口冷气。
但下一秒便见那个娇小的身影拽住一处飞檐,灵敏轻巧地像是一只飞燕般点在了地上,眨眼之间又重新消失不见。
长安看得心下惊叹。
只是眸中的惊艳还未褪去,他忽然对上了他们王爷冷到极致的目光。
长安心中一颤,敛了心思赶忙追了上去。
浑身湿漉漉的祁竹溪杀意凌然。
前几日那个胆大包天的采花贼还没有着落,如今一个小贼还来踩着他头上叫嚣。
呵!
一个二个的,真当他是没脾气的兔子吗?!
祁竹溪握紧了手中滴血的长剑,他立在宫道尽头,看着丞相府那辆奢华却清雅的马车缓缓而来。
人是在这里追没的。
“王爷持剑立于此处,所为何事呢?”
一道清润温雅的声音缓缓而问,令人听了便如沐春风,不见其人也能轻易勾勒出一个雅致书生的模样。
祁竹溪目光泛凉,冷声回道:“寻人。”
“哦?”马车上的人轻笑:“那下官自是要尽力配合的。”
祁竹溪压下长睫睨着剑刃上沾到的血,声音像是含了冰渣一样。
“去搜。”
长安领命,拉开马车的门。
里面坐着的公子二十五六的模样,一身青衣长袍,眉眼点墨如画,薄唇挂着温雅的笑意,周身气质温润如玉。
这便是四海列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江遇。
长安移开目光,仔细查看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仍旧一无所获。
他回头对着祁竹溪摇了摇头,后者浑身上下的气势显然更加阴翳了。
他提剑转身,压着怒气冷声吩咐:“继续找。”
长安对江遇拱手致歉,带着人马飞快地离开了。
马车旁边的小厮十分气愤委屈。
“什么嘛,大人,您明明是一国丞相,那摄政王未免太过于嚣张了!”
“唐夏,慎言。”
江遇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句,待关上马车门后他屈指敲了敲身下的卧榻。
一个身影推开了侧边的门板,探出头来和江遇对上了视线。
瞧着那双凤眼还带着几分紧张,江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有些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得罪的他,我还从未见过摄政王如此生气的模样呢。”
林七言钻出来,听闻这话便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对我爱而不得,三番四次地试图囚禁我,奈何我殊死抵抗,他由爱生恨就这样啦。”
林七言耸耸肩,然后面色一转,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拍拍江遇的肩膀。
“好兄弟,我记住你了,日后必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说完便掀开窗户瞅了瞅外边,她身体娇小,爬上窗户之后对着江遇摆摆手就要离开。
可恰好马车碾过一处凸起,猛地颠簸时林七言脚下一滑。
江遇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拽住林七言。
但指尖却只是勾到了她的面具。
“啪嗒。”
林七言面具上的细绳挣断,江遇瞳孔骤然缩紧,心下一慌,赶忙趴到窗户边查看情况。
可就是那一眼,他便心神大乱,脑中一片空白。
落地的女孩手肘一撑,滚了一圈后抬眸向他看来。
凤眸清澈带笑,恣意潇洒,红色发带束起的马尾被风轻轻扬起,
她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着一种说不出的灵动。
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她看了一眼江遇手中的狐狸面具,眉眼弯弯地朝他一笑。
随即脚尖一点,攀上宫墙之后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长风微微,江遇愣愣地看了那个方向许久。
指尖上的狐狸面具像是还残存着她的体温,软香如玉,美人多娇。
江遇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他垂眸看着手中的面具,温雅的桃花眼之中氤氲开墨色。
“金丝雀吗?”他低喃了一声。
随即喉咙里溢出几声低笑,没有书生的雅致风骨。
反而是丝丝缕缕的邪气挣开伪装,病态的阴郁逐渐蔓延开来。
他喟叹:“真是只满嘴谎言的小狐狸。”
“……不过,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