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的目光在杏林中扫了一扫,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他在弈星阁通读阵脉藏书六年,如何看不出这杏林也是依照阵法而建。只不过这阵法等级太低,看上去倒像是江湖术士布置的迷魂阵。若是随便遇到个炼气二三层的修士,也能靠蛮力破除。
宁晚棠瞧见他的疑惑神色,不由得嘻嘻一笑道:&ldo;爷爷可不会在这里布下什么大阵,这阵法是为了防止山脚下的村民误闯误入而设的。&rdo;
&ldo;原来如此!&rdo;梁言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
&ldo;嘻嘻,其实我爷爷挺好相处的,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只要忍忍就好了!况且你只需待上七七四十九天而已,对我们修道者来说还不是眨眼云烟。&rdo;
梁言本来心情也无甚波澜,可不知为何,听了宁晚棠这一席话,却没来由地打了个突,隐隐觉得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四人已经走入了杏林之内。只见木人当先在前引路,一行人先朝着东边走,再绕着一颗粗大的杏树原地转了三圈,之后又向北行了三里,前方就豁然开朗起来。
梁言举目远眺,只见前方山势陡然起伏,居然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凹陷的深谷,方圆大概多丈,一条小路从山谷外围延伸过来,一直到了众人脚下。.
而在谷口的位置还竖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用毛笔写就几行小字,赫然正是当日柳静所言的&ldo;三不医&rdo;:不筑基者不医,修炼尸道功法者不医,姓公孙的不医。
&ldo;果然!&rdo;
梁言心中暗叫一声,这宁晚棠果然出自邪医谷,而且听她之前说话的口气,似乎还是谷主的孙女。这样看来,自己倒是应该与她多多交好,这样炼制养剑丹就有望了。
不过他也算城府颇深,此刻尽管心中有些想法,却也不会立马就表现出来,而是打算等到入谷之后,再徐徐图之。
就在他心中暗自盘算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入了谷口,只见谷中修建了一座山庄,建筑风格颇为朴素,大都是一些木材砖瓦,又或者茅草堆积。不过这些建筑很多地方又别出心裁,看上去却与寻常农村的屋舍大不相同。
梁言看得啧啧称奇,正要开口询问,却忽听一阵雷鸣般的鼾声响起。这鼾声犹如平地惊雷,仿佛洪钟大吕,引得梁言下意识地就转头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可他环视四周,这山谷附近空空荡荡,分明半个人影都没有,却不知这鼾声又是从何而来?
&ldo;不用找了!&rdo;
前方的木人忽然开口道,他脸色木然,伸出右臂在空中一挥,只见一道青色光芒如电射出,正中路边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上。
那巨石一阵晃动,接着居中裂开,竟然露出来里面一只白色猿猴。
这白猿身材足足有两人之高,肩膀宽厚,双臂有力。此刻正抱着一个水缸大的酒坛,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而那雷鸣般的鼾声,正是从这白猿的鼻孔里发出。
木人脸上露出一副&ldo;果不其然&rdo;的表情,口中冷哼一声,接着抬手一点,就见一道青光直奔那白猿的眉心射去。
&ldo;哎哟!&rdo;
白猿在睡梦中被别人以法术偷袭,双眼陡睁,伸手在额头上一抹,就从地上跳起来骂道:&ldo;哪个不开眼的?吃了豹子胆,敢偷袭我老猿!&rdo;
&ldo;哼!谷主命你在谷口当值,你却在这里偷
酒喝,我焉能不打你?&rdo;木人双手一背,怒气冲冲地说道。
&ldo;姓木的,又是你!&rdo;白猿看清来人之后,却根本不买木人的账,而是怒道:&ldo;我们各有所好,你姓木的好文,我老猿好酒,大家各行其是,却凭什么来管洒家?&rdo;
&ldo;非也非也!&rdo;木人心手中折扇一摇,淡淡说道:&ldo;平时贪杯也就算了,轮到你当值时还敢偷酒喝,倘若被外人瞧见,岂不要笑我们邪医谷门风散漫、不成体统?&rdo;
白猿嘴笨,自知斗嘴不是木人的对手,当下也不与他理论,而是抡起一个老拳,就向着木人迎头砸来,口中还叫道:&ldo;还洒家的美梦来!&rdo;
这一拳势大力足,即便是梁言瞧了,也自忖难以抵挡。可那木人却毫不担心,身子向右轻轻一挪,露出了站在后面的宁晚棠,口中嘿嘿笑道:&ldo;你看谁来了?&rdo;
那白猿拳在半途,却忽然双眼一瞪,犹如看见了克星般,慌忙压下自己的拳头,口中赔笑道:&ldo;小姐,怎么是您来了?&rdo;
&ldo;猿师傅,你又偷酒喝!&rdo;宁晚棠把手一插腰,居然摆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恨恨说道:&ldo;爷爷说了,你那病根三年内都不得饮酒,又当做耳旁风了?&rdo;
白猿满腹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