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纷扬扬未停。
池雪坚决不肯回去,慕云暄拗不过她,只好说等雪停了再走。
二人又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这段时间,池雪的脑中也在不间断地思索。
慕云暄背后的势力在不断被削弱,要保住少主之位只能靠他自己立功,银月轮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现在看来,父母的失踪也并非意外。要想报仇,两人的力量都不够,她必须和他联手。
此时药丸发挥了作用,池雪感觉舒服了不少,于是站了起来。
慕云暄也跟着她站了起来,似乎是怕她再次摔倒:“你怎么样?”
“好多了。”池雪跳了两下表示痊愈,而后语气很认真地说,“殿下,把地图给我。”
慕云暄不解,但还是很娴熟地打开能量戒指,将地图拿出来。
池雪朝前伸了伸手,眼看着就快拿到了地图:“我去找晶石,你留在这里等我。”
听完这话,慕云暄传她递地图的手一顿,很快又收了回去:“我们不能久留,要不然还会有意外。”
谷绪长老派袭恩先来,就是为了阻拦他回银月殿带足人手,好制造下手的机会。
池雪的手捞了个空,只能讪讪落下:“殿下,你别担心,我会协助你的。”
慕云暄明白她的意图后,眼眸动了动:“事情我会继续查的,你没必要再跟着冒险了。早知道你这样固执,我就不该带你来。”
他是怕她冒险?池雪低了低头:“殿下,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答应我带我来?”
曾经她以为,他是为了和她一起找寻父母失踪的真相,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若说是愧疚,倒也不像。他完全可以查明真相给她一个交代,无需带她这个拖油瓶来。
慕云暄顿了顿,不知道在犹豫什么:“你想听实话?”
“嗯。”
慕云暄垂了垂眼,火苗的影子在他眼里跳动:“因为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认为我们是一样的。”
那一瞬间,池雪奇迹般地想起一些画面——他伸手拦她说别掉下去,顺手给她掖被子,时不时问问她的伤势,又小心地护在她身后。
他所有的模样都化成一个点,又无限放大,放大成站在微弱的光里望着她的人。
两人生活的环境不同,他见过很多人很多面孔,也习惯隐藏情绪,所以脸上总是那般淡漠。
但池雪今天发现,也许他的内心并非如此。
他居然能与她共情。
“我不能白来一趟。”池雪回过神,便要抢过地图,“袭恩是谷绪长老派来的,说到底我受伤是因为他。再说,我父母的事情肯定也和谷绪长老有关,我要报复回去。”
慕云暄干脆将拿着地图的手举起来:“就算要去,你也不能一个人去。”
不想给她就直接收起来,为什么要故意举着?
他虽然高些,但她踮脚也够得到,只不过她不敢失了分寸,只能牙根痒痒地叉起腰:“殿下,我是一定要报仇的,你现在拦着也没用。”
“你报复心怎么这么重啊。”慕云暄哭笑不得,“谷绪长老不知道你的身份,他没有理由伤害你。”
他开始在她面前显露出一些真实的情绪,应该已经开始把她当做自己人了。
池雪恍惚一瞬,接话:“我刚才也这样认为,现在我想明白了。道理很简单,能帮到你的人他都想除掉。”
慕云暄被这句真理弄得哑口无言:“……”
其实想想倒也有道理,寒萧长老和真知阁阁主帮他寻找原料,结果失踪;漠烟长老一直扶持他,结果云城被封锁成为禁忌之地。
池雪苦笑着摇了一下头,竟然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殿下,当年你我的父母一起遇难,现在咱们又一起遇难,成了患难世交了……”
虽然不是亲兄妹,但能跟少主殿下成为共苦的世交,也算是难得的……殊荣?
这时候,她倒是很好奇父母和寒萧长老之间的事了。
阁主的女儿应该有很多特权才对,可她被父母藏在深山老林,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少主一面,甚至连父母遇难都不知道。
始作俑者到底是谁?改变她的命运不说,还害她搞得一出乌龙。
最好别让她逮到。
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和见了抓她的守卫一样。
慕云暄看透一切,于是嘴角抽了抽:“早知道会这样,我倒宁愿左零一直瞒着我。”
这个话题似乎让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池雪的胸腔涌起一股暖流,忽然开口:“殿下,我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你别介意。”
慕云暄坐下去,烤着火,毫不客气地补起刀来:“你从前也没少说。”
池雪跟着蹲下去,与他平视:“从今往后,我会尽力协助你。这笔账,我们一起算回去。”
她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