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汉京民航总局运输司办公室,谭琳琳正在看春夏航空和国大航空报上来的联合经营汉京-羊城航线的文件。
在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人,正是机场司司长辛信。
谭琳琳将文件往桌上一丢,摘下眼睛,笑着说道:“徐苍最后还是把航线交出去了,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妙招,能把汉京-羊城航线给经营起来呢。”
“怎么经营?汉京和羊城的运营成本那么高,他一间新立的小公司怎么接手。不过还好,这小子能屈能伸,觉得不行了,先把航线给国大航空,倒是利落。”辛信笑道。
汉京-羊城这么好的航线交给别家航司运营,这落到民航圈子里是要被笑话的,基本就等同于守着金山在要饭。
不过,徐苍不在乎。现在他没有开凿金山的工具,那与其浪费了,还不如给别人承包着,自己少赚些钱也是不赚钱来得好。
实用主义在徐苍这边算是玩明白了。
辛信笑罢,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不过,我听说徐苍又惹事了。”
谭琳琳对徐苍还有些兴趣:“怎么说?”
“还不是木华航空777跨洋飞行那事儿?”辛信道:“在落地前四个小时左右,飞机遭遇严重的积冰区。机组倒是按照规定开始了除防冰设备,但是还是在升降舵附近形成了大量积冰,尤其是在升降舵的夹缝之间,导致飞机俯仰卡阻。结果,徐苍那小子竟然让机组不要报告,硬靠着俯仰配平飞了整整四个小时,把飞机给落下去了。你说,这不是胡闹吗?”
“这的确是胡闹了。”谭琳琳点头道:“我听说的是,徐苍是作为航线监察的身份上飞机的吧,这机组还真是听话啊。徐苍不让报告,他们就不报告的。”
辛信倒是猜了个大概:“肯定是木华航空的那些领导提前交代过了。徐苍这小子是容易招惹麻烦了些,但是论飞行,那的确是够稳当,换做是我,那也要让机组听徐苍的话。不过,这次徐苍有些胡闹了,航安司和飞标司那边正在商量怎么处理呢。”
“有什么消息吗?”
“处罚肯定是要处罚的,不然真就助长歪风邪气了。关于木华航空的处罚,航安司和飞标司好像没什么异议,问题是在对徐苍的处罚上。”辛信笑道:“航安司和飞标司两位司长觉得跟其他机组一样,采用同规格处罚标准就行。但是,下面一些人觉得隐瞒不报就是徐苍提出来的,他要负主要责任,要从严从重处理。”
谭琳琳站了起来:“徐苍这事儿确实有些胡闹了,陈局那边怎么说?”
“能怎么说?不管处罚如何,他都表示尊重。”
“陈局还是识大体的,在大是大非上拿得清楚。”谭琳琳笑道:“不过,这事儿本来跟我们两司也没有关系,就让航安司和飞标司头疼去吧。”
辛信看了下表:“谭姐,时间差不多了,没什么事了吧?今晚请你吃火锅,绝对不错。”
谭琳琳很是满意:“你还是这么会做人。”
辛信可是各司司长里年龄最小的,能做到这个份上,可不仅仅是能力强了,在人情世故的处理上,辛信也协调得相当不错。至少,各司的老司长没有一个与他有直接冲突的。
“应该的,应该的。”即便是成为了同级的司长,但是辛信还是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
谭琳琳稍微收拾了下桌子上的文件,拿了衣架上的衣服:“走了,走了,今天冷得厉害,吃顿火锅热热身子。”
两位司长刚准备出去,门外突然窜进来一人,吓了谭琳琳一跳。再是看清来人,正是自己手下的一名处长。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处长看起来是前面跑得急了:“司长,你看看这个。”
说着,处长将一份文件递给谭琳琳。
“什么啊?”谭琳琳不解地接过来,但是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微微起了变化。
辛信倒是没有看见文件上的内容,但是看谭琳琳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怎么了,谭姐?”
谭琳琳直接将文件交给辛信:“思想作风工作办公室的。”
“思想作风办公室?”辛信对这个机构其实不太了解,主要是他还是比较洁身自好的,不管是工作上,还是在私人生活上都没有问题,哪里会跟这个机构打交道?
然而,辛信在看到文件上的内容时,脸色也如谭琳琳一样起了变化。
在文件中,有不少飞行员以个体名义要求对徐苍罔顾法纪,隐瞒故障不报的行为从重处理,以正工作上的邪风。
这其实也算是正常,甚至徐苍自己都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这本来就是一个取舍问题。但问题是,徐苍这事儿应该也不是什么天下皆知的事儿吧,怎么惹来这么多飞行员的举报和投诉?
而且,飞行员做错事多得很,哪有现在这般群起而攻之的?
这要是只要飞行员做错事就往思想作风办公室举报投诉,那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