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车已经备好了。”
年老的阿四,句偻着腰,脸颊上再也没有了杀四爷夺九门的凌厉杀气。
而曾经的佛爷,依旧光鲜亮丽,面颊上洋溢着开朗的笑容。
张启山看着面前熟悉的绿皮古董火车,眉毛挑了挑,“阿四,你很用心那,这样的老古董火车皮都能找到。”
这古董的绿皮火车有故事吗?
当然!
那一年张启山刚到老九门第一年,就爆发了幽灵火车桉件。
一辆没有人的火车在深夜时分开入沙城,火车车厢打开,漏出来血水。
一时间沙城上下议论纷纷,说是恶鬼入城,人人惶惶不安。
紧要关头,佛爷第一次出场,在正式场合出现,一袭军装,皮鞋大麾,潇洒翩翩,窃走了不知道多少少女的芳心。
而打开之后,那里面是一口八仙过海的棺椁,上面凋刻着暗八仙的压棺阵。
后八爷齐铁嘴用金砖铺路,把这铁棺送走,再往后去,这辆火车也就被人遗忘了。
而,看者无意,过者有心。
这火车却被陈皮阿四保留了下来。
当年沙城的老一辈东西,每一件都保留的很完美。
如今的这一辆绿皮火车就是当年恶鬼凶车改装,外表还保持着曾经的模样,可内在发动机已经被陈皮阿四改头换心,速度超然。
步入车中。
“我记得这个火车一进来,就是一口棺材横在这!”
张启山跃跃欲试的说着,指着,“当时棺材恒在这里,有八条铁链,把这棺材的八个角死死的锁在了这车厢四处。”
陈皮跟随在张启山身侧,“当年八爷也跟着佛爷来了这地方,八爷还指出这里面是个大凶之主,堪比能落天灾旱灾的旱魃,说要谨慎处理,最后八爷朝佛爷借了十万两黄金,用金砖铺地,算是把这个邪物送出了沙城。”
张启山站在门口,回望着车外月台。
月台上,冷冷清清,莫说是一个人,一道风也没有。
自己当年就站在这里,而现在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想一想当年九门齐聚,是何等的团结一致,齐乐一堂。
现如今,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即是佛爷,也忍不住闭上了眼,鼻上一酸。
“张启山,你回头看看!”
佛爷微微一颤,身躯直直的站在那。
这声音,似曾相识。
张启山勐地回头看去。
一个身着民国黑色武褂,五官英武,身上弥散着一股武者飒爽干练气质的中年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身,缓缓拱手,笑容含蓄,“很久没见面了,佛爷。”
张启山死死盯着那人,“水蝗!你,你是老四!你不是被陈皮干掉了吗?”
陈皮阿四在背后走了出来,“佛爷,四老爷水蝗可是我们九门里武道境界最高的,开门立派,建立镖局,独此一家!而四爷的水性也很厉害,当初靠着水性无敌,在水下摸了不知道多少的墓,我当年杀他的时候,是在他的水亭别院,那个院子几乎是在水面上盖得,我当时把他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他就遁入了水里,再也没出现过。”
“后来很多年后,我偶尔有一次去沧州办事,听说沧州有一家百年刚兴起的武道世家。”
“我打败了很多那家的高手,然后就把老四爷逼出来了。”
“老四爷三招就拿捏了我,可他也暴露了他自己。”
张启山看着四爷水蝗。
四爷看着佛爷。
老九门硕果仅存的两个大老彼此对视,陈皮在这一刻像极了曾经的小阿四,端着茶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火车发动了,陈皮起身道,“佛爷,四爷,阿四就不跟着你们去老楼了,如果能看到我师傅,请替我向师傅问一声好,师娘很想念他,两位爷,回见。”
陈皮拱了拱手,下了车。
火车作响,窗外月台上的风景越来越远。
四爷水蝗先动了,抬手朝着桌边示意,“坐下来,慢慢聊吧。”
佛爷点头,二人对坐。
张启山看着水蝗,这个老九门里最早被灭门的家伙,张启山一直都不怎么看重他。
这倒不是说水蝗没本事。
水蝗要是没本事是入不了九门,更无法成为排第四的中三门的老大。
可水蝗一直都和大家不太对付。
简单的说,就是孤僻不合群。
也许有人会说,黑刀老六难道合群吗?
黑刀老六和水蝗老四是两种人。
黑刀六爷是面上不合,但是心里比谁都惦记九门,谁家有难,六爷定会拔刀相助。
水蝗老四则是面上合,场面上,大家都是老九门,要相互帮忙,可实际上关上门,四爷就是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