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堂里。

佛陀染红光，灯火耀人脸，酒肉满桌，张小辫和法海大快朵颐，此时此刻，没有了白玉京三巨头，也没有了什么佛门圣僧，二人似是回到了清末之年，回到了顺源镖局那生死一战里。

张小辫抿着嘴道，“老王，按你的话，你当年被我放了之后，直接就去了黑水城？”

大刀王五擦着白须，“张老弟所言极是，当初我得知我是被自己人出卖后，就离开了中原，中原之外，大睡佛寺正繁荣，我想起了之前鲁智深出家当和尚的想法，就去拜访了大睡佛寺，那寺庙首座刁难我，我就把首座给砍了。”

张小辫吃惊道，“那人家没干掉你吗？”

“没有啊！”王五道，“那个首座很欣赏我，说我是个大气运的人，如今积怨已到，就收我当了徒弟！还是衣钵徒弟。”

张小辫点头，“我后来听说你和那个方丈抢老大，没干过他，自己离开了大睡佛寺？”

王五大手一挥，“别提了，方丈是上一任大睡佛寺方丈的衣钵徒弟，我是首座的徒弟，方丈传方丈，首座传首座，我就算在大睡佛寺，也是个二把手，我不可能是方丈的，这个位置本来就和我没关系。”

张小辫道，“那你为何对外说是你抢夺位置失败？还离开大睡佛寺？”

“我和那个方丈师兄八字不合。”王五云澹风轻的道，“我俩师傅都活着的时候，我俩就经常大打出手，师傅都圆寂了，那我俩自然谁也不可能防过谁，他的势力比较大，我的人手虽然厉害，但是真的和他打，会吃亏，我就带着我的人离开了大睡佛寺，而当时正是英灵殿招兵买马的时候，我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抢夺方丈失败来投奔英灵殿了，英灵殿那帮大老粗就派我来这里调查通天观被灭门的事情了，我也乐呵在这无主之地当一个逍遥客。”

张小辫举起了酒杯，“兄弟不易，干！”

王五热情撞杯道，“义和团最后下场是个什么样？”

张小辫叹了一声，“兔死狗烹呗！甚至兔子都没死，就被烹了。”

王五道，“黄莲圣母呢？”

张小辫道，“你是说那个会法术，号称和白莲圣母齐名的奇女子黄莲圣母？”

王五点头，“她怎么样了？”

张小辫眼里几分不忍，“义和团高层接受劝降，黄莲圣母被人下毒后拿下，交给了洋人，洋人痛恨黄莲圣母杀了大批洋鬼子，就把黄莲圣母剥皮制作成了标本，说是东方女巫，现在还挂在日不落博物馆里。”

“他吗的！”王五手里的酒杯捏的粉碎，“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慈禧这个王八蛋！”

张小辫拍着王五肩膀，“老王，别来气，慈禧下场也没好到哪儿去，她死之后，墓被盗王之王孙殿英给扒了，尸体被孙殿英直接拖出来鞭尸暴晒，听说都喂了野狗，连着慈禧周围的数十个皇陵，整个清朝东陵都被孙殿英刨了个干干净净，真是解气了。”

王五听此，脸上怒气稍显和气了些，念道，“天道昭昭，善恶有报，便宜慈禧了。”

张小辫加了一块熊掌肉，咀嚼着道，“话说回来，老王你听过十万大山吗？”

王五道，“十万大山？你现在吃的这个熊掌就是十万大山里来的！怎么样味道如何？”

听大刀王五这么一说，张小辫感受了一下这熊掌。

还别说，有着一股澹澹的真气在胃里游弋的感觉，彷佛是咀嚼牛皮糖的感觉。

张小辫道，“这十万大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这个熊掌和我之前吃的都不一样啊！”

大刀王五捋着白须，得意洋洋的道，“你要是问别人这十万大山是个什么地方，怕是他们说不出来，你要是问我，那就问对人了！”

张小辫道，“老王你别卖关子行不行？”

王五夹起了一块熊掌，慢斯条理的道，“这个十万大山用英灵殿的话说，相当于是一个湘西献王墓的地块。”

张小辫道，“你意思是说，化外之地？六合八荒遗址？”

王五摇头道，“不完全是，十万大山准确的说法是大清龙兴之地皇家猎人山！这个名字是康熙定下的，当年康熙远征葛尔丹后，回巡祖地，看祖地内外，山气如龙，浩浩荡荡，十万大山之势，就给起了十万大山的名字，而十万大山朝外蔓延，朝西冲向了西漠草原，朝东连接长白山，朝南连接到了我南柯寺，以黑水江为中心，越是靠近里面，就越是龙脉之气充足。”

“我当年决定离开黑水城大睡佛寺，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修行，黑水城的龙脉太稀薄了，远不如在这十万大山外修个寺庙吃清朝祖地龙脉来的有劲。”

张小辫又道，“按照老王你的意思，这个龙兴之地是清朝的祖地，那是不是有皇围猎人？”

王五眨了眨眼，“你见过皇围猎人？”

张小辫摇头，“没有。”

王五道，“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