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证明人一共有四个。
两年前死去的余光,半个多月前死去的陈远,昨日死去的钱广,还有失踪的赵生。
余光是唐松渊的邻居,陈远那天在他家做客,钱广则是路过,赵生是木匠,去拜访唐松渊,想跟他请教锻造之术,如何能够牢固些,想以此来改善他所做的物件。
事发时,他们四个人在门外都听见了一声惨叫,随后就看到了唐松渊魂不守舍的走出来,身上还有血!
我当时就在附近巡逻,所以是第一个赶到的官差,上头就任命我为当时案件的主要调查人。
“之后我就展开了调查,询问了在场的四人以后,确实就是唐松渊兽性大发将妻子杀死,死无全尸!”
“这件事当时被闹得沸沸扬扬,因为调查清楚了,我就想着结案,结果结案前夕,唐松渊自缢在了牢中,在那种情况下,可能会存在冤屈,但当时百姓们都说要严惩唐松渊,我如何能够再继续调查?所以定唐松渊的罪,也合情合理。”
每次一说完,曹库都得着重强调一下,就算是他所做的事情有些草率,但那也是没办法,反正他是无辜的。
时茵觉得,若是曹库不这么着重强调,她或许还没那么怀疑。
一开始曹库那么害怕的找到她,很明显就是心虚。
加上在描述过去的时候,又强调自己没问题,是死去之人的错,这不像是真相,更像是诡辩?
在直觉上,时茵不相信曹库,她好歹活了数万年,分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
“你一直在说合乎情理,既然这般合乎情理,你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害怕什么?”时茵语气算不得多好。
前边她说过了,不要有事情隐瞒,而现在看来,这人明显只说对自己有利的。
“你知道赵生失踪了,那你该是去找过他吧。”
“恩。”
曹库没敢告诉时茵,就是因为赵生也失踪了,所以他才确定,这事情,就是因为唐松渊那件事所引起。
总之,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有事,没人想死,那件事本身他也不是罪魁祸首,一切都是被推着走,他该说的都说了,时茵应该要保护他。
“我什么都没做,还望您护我周全。”
“啧。”时茵啧了一声,第一次见到脸这么大的人,笃定的让她保护?怎么不直接做梦,那可能更快一些。
“不如把当年卷宗给我看看。”
“有必要吗?”曹库不想让时茵看,当年的卷宗有什么可看的?万一被时茵给看出来什么,那他怎么办?
曹库既想要时茵保护他,却又想藏着掖着,不让自己的小心思被暴露。
当年的事情,是秘密。
“有必要。”时茵扯着嘴角,眼神淡漠睥睨的看着曹库,气势上她压了曹库一头。
曹库见此,尽管不太情愿,却还是应下。
“好。”
反正也瞧不出什么问题,随时茵如何查,都不会有第二个结果,时茵注定要失望,这么一想,曹库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他没有自己回去,只是让属下去把卷宗给拿过来。
“你这是赖在这不走了?”时茵说话不怎么好听。
谁让她从这曹库身上察觉不出什么好的一面。
她最讨厌别人跟她撒谎。
“主人,这家伙坏得很。”吱吱的声音忽然闯入了时茵的耳畔。
时茵不由得看向了吱吱。
曹库都没说什么,如何吱吱就知道了?
“他身上有许多的恶念,主人,您相信我,我不会感觉错的。”
时茵听完了吱吱的话,忽然是明白了。
她怎么就忘记了,吱吱是所有恶念的克星,对于人类是好是坏,她是能够察觉出来的。
倒是她忘记了。
“知道了。”时茵不动声色的传音回答了吱吱。
明面上,她还在等曹库的回答。
这会儿曹库脸色黑的很,显然是被她的话给气着了。
如今曹库五十多岁,比起如今时茵的相貌,看上去他即是长辈,又是刑部官员,时茵不对他客客气气就算了,还阴阳怪气。
若不是需要时茵的帮助,曹库怎么也不会容忍时茵的放肆。
“时姑娘,我只是希望跟你待着。”
“啧。”时茵又啧了一声。
看来这曹库就是认定了,她这里是安全的。
不过也是,她好歹是覃檀指定的人,再者关键的是,这眼前人竟然知道过去的那些事,于她来说,那不过是没多久的事,但是对于曹库,那可是几十年前。
说白了,曹库的确很怕死。
恐怕来之前,他也已经试过了很多法子,但是都没什么成效,就想着来这死马当活马医。
曹库真的很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