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以太子在朝中的权势声望,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扳倒,只能选择另辟蹊径。”
何焯捋着胡子,面色严肃。
“眼下已是岁末,皇上却突然指派太子前往江南,明着说是代君巡视,但具体是去做什么,却至今探听不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也是学生一直想不明白的一点,若说皇上是有意要让太子接管江南官场,也不该选在这个时间。”
“但若是皇上真有意给太子堆积功劳,爷,此事必须不能放纵。”
道理胤禩都明白,只是——
“所以,你们之前讨论的结果,就是拿太子妃开刀?”
胤禩倒不是什么妇人之仁,就觉得这个想法有些扯,还有些丢人。
“爷,您莫不是忘了几年前十三爷去祭泰山一事?”何焯提醒道,“太子现已离京,我们的人手安插不进去,只能是沿途再随机应变。”
“可若是这一边失败,最后还是让太子事成,就只能选择从另一方面来打击太子声势。”
胤禩轻扣两下桌面,开口道:“但便是没了这个孩子,有皇长孙在前,一样影响不到太子什么。甚至,一旦暴露,就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胤禩可不认为太子会对他有什么手足之情,便是有,也绝对比不上对方的子嗣。
更何况,这手段实在是不光彩,胤禩心中还是有些抗拒。
何焯抬眼,又立马垂下,轻声道:“那若是太子妃也一起去了呢?”
“什么?”
胤禩心中一紧,厉声呵斥道:“放肆!”
他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野兽被放了出来。
“爷,您仔细想想,太子妃其人虽不起眼,但给太子带来了多少助力。”
何焯轻声劝慰着。
“若是没了太子妃,董鄂氏还能不能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太子。”
“听闻皇长孙是个孝顺的,但您也是在宫里长大的。民间都道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若没了太子妃,真当不能挑拨他们父子关系吗。”
“皇上有多看重皇长孙,您也有目共睹。若是能让皇长孙与太子生隙,不拘是让皇上厌弃了他们父子中的哪个,都是您上位的机会。”
“更何况,还有九爷他们。九爷重义,又因着有九福晋与太子妃的联系在,才会这般死心塌地跟着太子。”
“朋春早已告老,又膝下单薄,这些年来,增寿不过是仗着太子之势才能压七十一头。难说这些年来,七十心中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若没了太子妃,再有人推七十一把,届时董鄂家调转支持九爷,事情可就是热闹了。”
“便是九爷委实没有这个心思,但只要太子对其有了一分怀疑,使得再不复往日的亲密无间,就相当于是能断太子一臂。”
“爷,您好好想想。现今皇子中,直郡王与太子一贯不和,三爷、七爷置身事外。而像是五爷、十爷、十一爷他们,比起太子,自然更会支持九爷。”
“您若是能挑拨了九爷与太子的关系,顷刻便能让太子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胤禩心头火热,虽然明知道这番话里面,处处都是漏洞,但因为其间描述的前景太过美好,还真当被说动了几分。
但他很快就是反应了过来。
“你便是说了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想要弄掉太子妃这一胎,都已经是极困难的事情,更遑论是谋害太子妃?”
“太子妃掌管宫务多年,怕就是一只蚊子,都难以飞进毓庆宫中,谁又是能害了太子妃去?”
这就跟告诉他若是能成为九五之尊,生活会如何如何美好一般。
前提条件都做不到,还想后面那么多事情做什么?
说了一大堆要弄死太子妃之后,然后这挑拨、那挑拨的无边畅想,那你倒是先想个办法,把太子妃给弄死啊。
胤禩气。
以往都是他给别人画饼,这还是第一次遇上有人拿这手来忽悠他的,还忽悠得这么不走心。
“爷莫急,这事情的关键,就在太子妃这一胎上。”
何焯捋着胡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太子妃再是如何,终归是个妇道人家。”
回想起太子妃原先如何抽郭络罗氏的,胤禩对此十分抱有怀疑。
感觉以太子妃那个武力值,怕是刺杀都不一定好使。便是做不到反杀,至少磨也能磨到宫中禁卫救场。
“而向来女子生产,本就是要到鬼门关门前走上一场,那么……”
胤禩不想说话,甚至怀疑起何焯的智商。
“雁过留痕,这世上只有没做过的事情,绝不存在查不出的意外,只看想不想查。”
“你方才既已说了太子妃过世的诸多好处,难道就不曾想过,若是太子妃出事,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