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牌匾就摘了?手脚还怪麻利的。”
胤禑手中正拿着一个千里眼,口中啧啧称奇,为了能看一场热闹,他也是挺愿意下本的。
“哎,弘小晢你说,这次阿玛他让四哥的人过来盯着荣国府撤匾,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是想要四哥看在他那侧室的面上高抬贵手,还是恨不得四哥能直接扒下贾家一层皮来?”
就以胤禛这两年在朝中的口碑,十五觉得,哪一种倒都挺可能的。
“你怎么这么大兴趣,再怎么说,这也是贾瑚家里的事情。”
“嗨,这有什么。”
胤禑一摆手,十分无所谓的样子。
“我这不是后来又想了想,贾瑚他现今虽做不成国公府的长孙,但摇身一变成了侯爷的长子,看着身份是降了一级,实惠却实打实的。至少现在贾家的当家人是他阿玛,可算是不用再受他那二叔的闲气。”
将手中的千里眼递向弘晢,被拒之后,胤禑便是自己给收了起来。
“就那——”
话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两小只对视了一眼,同时道:
“九叔吧。”
“跳窗吗?”
弘晢:……
“哦,九哥啊,那没事了。”
刚已经站起身来的胤禑又是坐了回去。
收到示意的安平过去开了门,门外的人果不其然就是胤禟。
“好哇,刚掌柜的跟我说是看见了你们俩,我还不信。长本事了?逃课都敢逃到宫外来了。”
胤禑懒洋洋道:“九哥,何必呢,就跟你当初逃课逃得少了似的。”
胤禟抬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你这是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九叔。”弘晢乖巧的喊人:“我们今儿可不是逃课,是因为听说弘晖病了,才会特意请假出来探望他。”
“那你们这探病可探得够辛苦,怎么不干脆再先绕京城一圈呢。”
“好主意。”胤禑深以为然,鼓掌道:“果然还是九哥你经验丰富,我们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少耍贫嘴,当爷不知道你们是过来干什么的?”
弘晢笑:“那来九叔的珍馐馆,当然是为了要吃饭的,不然还能是做什么?不怪我们,谁让您这的味道是这个。”
他挑起一个大拇指。
“再说,我们今儿要真是偷溜出来的,哪里还能一出来就跑九叔您这自投罗网的,又不傻。”
“对对,最精就是你了,不说要去老四府上?起来走着。爷今儿别的事也不做了,专门送你们过去,一会儿再一路把你们护送回宫可好?”
“哎?九哥你这就有点玩不起了,难得我们来你这一趟,你不说快把好酒好菜都给端上来,还想让我们饿着肚子跟你奔波,好意思?”
“你还吃得下?”
“那民以食为天,饿什么也不能饿肚子不是?”
“行,想吃饭是吧?李尽忠,还不为两位爷安排上。”
东磨西蹭的,三人终归还是到了四贝勒府上。
只是,才刚迈进屋门,便听里间突然爆发出一阵哭声,三人心中不由是“咯噔”一声。
不会那么巧吧?
弘晢快步走了进去,心中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进去一看——
好吧,虽然弘晖此时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面色苍白,口唇发绀,全身发抖。
可那至少是还有气啊,这哭什么哭。
他这边很是松了一口气,但见到他突然出现的太医们,却一个个吓白了脸色。
难得没有顾得上第一时间请安,反而是急声嘶喊道:“长孙殿下快出去,弘晖阿哥得的是时疫!”
“是疟疾,会传人的!”
弘晢正要退出去的脚步一顿,呵斥道:“到底是时疫,还是疟疾,你们连这也分不清楚吗?”
“是疟疾,长孙殿下快出去!”
“疟疾就是时疫,传人的!”
“您快离开啊!”
太医们不敢靠近弘晢,一个个全都跪了下来,头砰砰的磕在地上。
本来刚确诊了弘晖阿哥并不是普通发热而是得了疟疾之后,他们就已经有了准备,根本没打算还能活着回去。
但现在见到了长孙殿下,他们才明白什么是心神俱裂。
但凡长孙殿下有半点意外,不仅是他们这条命,只怕是家中九族都不能平息万岁的怒火。
胤禟和胤禑一人一边抓住了弘晢两条胳膊,拽着他就要往外跑。
“等等。”弘晢反拦住他们,“疟疾它不传人啊,至少不是这样子传人的。再说,又不是没有药可以医治,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不就是生病吗,那只要吃药不就好了,干什么都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