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生得最肖汗阿玛。”
胤礽点了一句,辛夷也就明白了。
好吧,这原因是有些微妙,但也不是全无道理。
重新编好发辫,辛夷道:“对了,我听闻,在此次战役中,子母炮立了大功?”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所以?”
“所以,你就没有想过,既然子母炮已是这么厉害,如今小十年过去,它也到了又可以更新换代的时候,何不借此将戴梓召回京城?”
胤礽皱眉,也没说好或不好,虽然戴梓当初因私通东洋而被流放,但事实真相如何,胤礽知道汗阿玛的心中其实是一清二楚。
不拘翻案或施恩,其实本质并不难,难的是汗阿玛的态度。
“孤要想想。”
汗阿玛对枪炮技艺,既喜爱又厌恶,内心更加推崇满洲儿郎们的骑射功夫,毕竟这是他们自身能真切掌握的本领。
连带底下的阿哥们都是一个态度。
只是事实摆在眼前,胤礽纵是不喜这等外力,却绝不能否认它在战场上的功用。
可也是这样的道理。
小小一枚枪炮,便是落在稚儿手中,也有了杀人的威力,对大清实在是个隐患。
要知道,反清复明之流,可是还未死绝呢。
尤其戴梓他还是一个汉人。
胤礽眉头皱得更深,不自觉埋怨道:“此等奇技淫巧之物,本来就不该存在。”
辛夷感觉自己就跟看到了一个恐惧高科技工具的复古人士一般,好像科技的进步,带来的不是便利,而是对他们生存领域的侵犯破坏。
哦,对于满清皇庭来说,这还真有可能是个威胁。
辛夷哄他道:“好好好,不该存在。可是,纵使你能管得了神州大地,难道还管得了海外蛮夷的进步?”
“别忘了,当初可是南怀仁先夸口只有比利时能造冲天炮,后面荷兰使节又进上了蟠肠鸟枪。”
“虽然对于此等挑衅,汗阿玛全都打脸了回去,但不可否认的是,人家确实是早已经掌握了这个技术,不是吗?”
“这天高皇帝远的,十来年过去,谁知道对方现今又会有何精进。难道你就愿意这么眼睁睁看着我们固步自封,直等对方打上门来?”
“放肆!”胤礽呵道。
就是不知他这话,到底是在说辛夷,还是在说海外诸国了。
或许兼而有之?
“拜托你讲讲道理,就像——”辛夷抿唇,小声道:“唐宋之时,咱老祖宗们之于中原,还不是蛮夷小族,为何现在却是你这个‘太子’,能安坐在这前朝所建的紫禁城中?”
看着胤礽的怒目,辛夷也是无奈,难道这实话还不能让人说了?
“人心不死,这之间无非是一个强弱之争。”
辛夷到底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让她早看到了未来,心态很稳。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她能接受自己眼睛一闭一睁,就变成了满洲格格,谁叫她出生晚,那时候,这中原大地已改姓了爱新觉罗。
但满汉之争,仍算是内部矛盾,她现在既于天下之势仅一步之遥,就忍不住希望自己多少能对数百年后的乱局,做出一点改变的可能。
戴梓,便是这第一步。
“你不能指望着以所谓天朝上国的威势,就让对方不战而退吧?真要如此的话,人家当初秦皇汉武,还不早早就国祚连绵万万年了。”
胤礽拂袖而起,万幸没有直接离开,反而是在屋中开始转圈圈的。
好吧,辛夷估计,他现在只不过是在压抑火气,努力的不掐死她。
抱着肚子坐了下来,辛夷很庆幸自己这会儿身上还有着这么一个护身符存在。
果不其然,等胤礽再回头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因辛夷动作,而格外彰显出存在感的那个孕肚。
孕……胤礽运了运气,这回是真的走了。
好吧,辛夷也知道不能一次性就把人给逼急了,但先埋下个伏笔,这总是没错的。
其实,辛夷也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会不会能够有用。毕竟中间差着两百多年,又不是两百多天,变故未免太多。
但,就算是为求心安,她也想试试。
虽然不急吧。
而二百多年后的事情能等得,另一不足二十日的意外,就打了人个措手不及。
“晓谕礼部:原任领侍卫内大臣一等公噶布喇之女赫舍里氏,选入宫中,未经册封、倐以疾逝,良用轸恻,今追封为平妃。应行礼仪、尔部察例议奏。”
夜,临近昏昏欲睡之时,近来一直忙着权衡是否要把戴梓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