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风光好,辛夷手中捻着一片枫叶,随口说着当年去五台山的事。
她毕竟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就算是过了这么些年,那些事情仍记得比较清楚。
说着说着,就提起了那时候她和纳兰成德的小争执。
见胤礽的表情忽而有些奇怪,不免是多问了一句。
胤礽想了想,反问道:“你可知,纳兰成德曾私下养着一门外室,对方是汉女,后来还生下了他的遗腹子?”
辛夷点点头。
“知道啊,尤其是在当初纳兰成德亡故后,他们的事情还在京城里热闹了好一阵子。”
窃笑道:“要不是上面有明珠压着,怕不是都能被搬上戏台子了。即便如此,我也都有听说过好几个版本的演绎。”
辛夷一下子来了兴趣。
“你知道吗,最夸张的是还有人说,纳兰成德其实不是真的病亡,而只是为了要假死脱身,去和那外室双宿双栖。啊,还有化蝶的版本,简直是大清版的梁祝。”
她肯定的点了点头,表示:“世间安得两全法——”
话说到一半,想起这时候仓央嘉措虽然还没有冒头,但说不准等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额……她虽然是并不介意盗用一下后世人的诗句,可这个“后世”离得未免也是太近了。
这个,她到时候可没法解释,她一个天朝太子妃,又是怎么会和一个千里之外的****,这么样心有灵犀的。
不得不是把已经都到了嘴边的话,再给咽了回去。
没事,放轻松,不用紧张。
仓央嘉措的原文是用藏语写的,便是误会,那也是翻译的错!
口风一转,辛夷继续道:“既然都道忠孝难两全,那他便舍了这叶赫那拉家的荣誉,又如何?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生一代一双人。”
辛夷嗤笑:“你是不知,当初这话本子流传出来的时候,我身边那些个小丫鬟们,可是听红了多少双眼睛,看得我都闹心。”
她也奇怪:“就不知道是哪一位神人的手笔,竟然这么大咧咧的,敢直接把叶赫那拉的名头写在上面的,难道是哪家宗亲,如此叛逆?”
胤礽倒没管这个,反而是问道:“只是丫鬟,你就没觉得感动吗?我还以为,你也是喜欢这种故事的呢,像‘一生一代一双人’什么的。”
“单纯做个故事来听听的话,那自然是不错。但谁叫这个话本子套用的原型,半点都不带掩饰。稍微联想一下,就是让人觉得恶心了。”
辛夷撇嘴。
“尤其,那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不是纳兰成德写给卢氏的句子吗?要是我作为原配,死了之后,知道旁人拿我夫君写给我的悼亡诗按到一个外室身上,那何止是恶心啊,就是死了,也得诈尸出来。”
“胡闹,这在乱说什么,一点忌讳都没有。还是说,你觉得孤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哎呀,我就是打个比方嘛。”
一边解释着,一边辛夷狐疑的目光,就转到了胤礽的身上。
肯定的点点头:“你确实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你连首悼亡诗估计都不会给我写。纳兰成德的人品先不提,但诗文倒还挺能打动人的。”
“龚克里宜尔哈!”
“什么嘛。”突然被吼的辛夷缩了下脖子,小声叭叭道:“耍赖皮,玩不起。”
胤礽的眉头皱得死紧:“什么死啊活的,谁准你这样子口无遮拦。”
辛夷不高兴的扭过了身子,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封建主义害死人。
胤礽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强硬的又是把人给转了回来。
盯——
辛夷瞪了回去,道:“看什么看,那你说,要是哪天我死了的话,你会不会也给我写悼亡诗的。‘而今才道当时错’,你知道错了没有?心绪又是凄迷不凄迷的?”
还凄迷,胤礽直接是气笑了。
“悼亡诗?你想得美。”
辛夷正准备再瞪他一眼,就看这人自己先一步眼角微红,发狠道:“你若真是死了,孤当年便会迎娶新人,别说是要悼念了,孤连坟茔,都不会让你能得安生。”
他冷声道:“你要是想死,最好是趁早。趁着如今弘晢还不记事,你也有点慈母心肠,别耽误了他再有个新额娘。”
“孤和汗阿玛不一样,孤保证,你若是不在了,孤绝不会让弘晢再知晓你的存在。你就在地底给孤好好看着,看着弘晢叫别人额娘。”
艹,生了出来。
辛夷磨牙,但看着胤礽这副模样,内心深处又是免不了有些心虚。
“听到没有?”胤礽手还掐在辛夷肩上,越发用力,“还敢不敢再乱说了。”
艹,旺盛无比。
“有病吃药。”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辛夷说着话,直接伸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