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曾称赞胤禟是个天才,而出于自带滤镜的缘故,她又总觉得自己自幼结识的小太子,不管哪里都是要比其余阿哥们更出色一些。
但这绝不代表,她会希望对方把那份卓绝的学习能力,运用到这方面。
马车慢悠悠驶进了一处别院,辛夷也没管胤礽,先一步下了车来。
虽然眼前的院子不大,她先前也未曾留意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光看着这四周的院墙,也分不出具体的方位,最多也只知道是出了城。
但就是扑面而来的那一种,那一种天高旷远的自由气息,却是让辛夷忍不住迷恋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由衷扬起的嘴角,让她竟是有一种想要跺脚大叫的冲动。
天啊天啊天啊,她竟然出来了。
这滋味,真跟出狱差不多了。
只可惜她这辈子都根本没有刑满释放的那一天,但能够自欺欺人的出来放放风,也已经很不错了。
辛夷甚至不敢奢望再能有第二次的,只怕是希望越大,到头来只会失望越大。
深有眼色的一干随从,如影子一般退了下去。
辛夷双眼亮晶晶的,这时候也顾不上再跟胤礽生气了,满是兴奋得扑进他的怀里。
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样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这样好吗?我是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真的、是真的,真的,可以在这里待上一整天吗?”
别看胤礽刚说得好似风轻云淡,但辛夷心里明白,他今日能够把自己带出来,事先肯定是做过了不少的准备。
光是怎么找借口搪塞康熙,就够是让他为难的了。
君不见,红楼里贤德妃出宫省亲一遭,不仅省出了一座美艳绝伦的大观园,更是省出了荣宁二府的悲剧起始。
虽说她出来一次,还不至于演变到那种令人瞠目的程度,但作为如今代掌宫务的太子妃,她的分量,怎么也该比贤德妃要来得重得多。
就像是你能听过皇帝出来微服私访,难道还能见过谁家皇后出来瞎溜达的?
要不是如今不管前后,都离着她的生辰太远,辛夷简直要以为这是胤礽送给她的成年礼呢。
不管是虚岁,还是周岁的那一份,都可以,她不挑。
满意,她很满意。
但相比于她,胤礽的态度就有些——
他先前倒是想过辛夷会高兴,不然他又何必如此麻烦带人出来。却也是未曾料到,她竟然会这么高兴的。
虽然是达到了目的,但看着眼下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的辛夷,胤礽反倒是笑不出来了。
“出宫就这么让你开心吗?”或者说,留在宫里,就是这么让你不开心吗?
往日里或许是会把敏感度调到最高的辛夷,如今站在这远离皇宫的别院之中,身边仅有的一个人,又是她自己认可的夫君,思维完全是已经退化成了个傻妞妞。
这不,傻妞妞用力的点点头。
“开心!”辛夷肯定道:“再没有比这,更让我觉得开心的了。”
胤礽的嘴角越发平直。
他问:“那你是喜欢做锦衣玉食的太子妃,还是粗茶淡饭的农妇。”
这话都俨然明示到了这种程度,辛夷便是再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也不得不是醒过味儿来了。
“这样的问题有什么意义呀。”辛夷拒绝回答。
可胤礽表示拒绝无效:“所以,薰貂青绒、金凤东珠,还比不上民间的油盐酱醋茶?”
胤礽觉得不可理喻,追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当初所说的野心?这才是,你说的野心?”
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辛夷面上的笑意都收敛了两分,深觉他这个人实在是扫兴。
难得能出来玩一次,那就好好的玩嘛,做什么还要再讨论这些呢。
但没有红砖黄瓦的压迫,当年董鄂格格敢直接拒绝当朝太子示爱的胆子都是回来了。
叉腰道:“是又如何,我就是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人,让太子殿下您失望了不是?失望了也没用,反正我们都已经成亲这么久了,甚至连孩子都已经生了,你难道还想着反悔不成?”
胤礽抿唇,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辛夷也是有些不高兴了,继续道:“我不喜欢皇宫,不喜欢复杂的人际关系,更不喜欢去为了达成什么目的而勾心斗角。”
“我没有那么重的欲望,锦衣玉食谁都喜欢,但真要是没有,我也没有多少介意,粗茶淡饭我也不是吃不下。”
辛夷没觉得自己这是在说大话,虽然说是由奢入俭难,但她多少也是有过经验的,和其他那些纯属异想天开的大家闺秀有本质不同。
噩梦食堂都经历过了,难道还能有比刷锅水更糟糕的黑暗料理?
“我喜欢花、喜欢水、喜欢能随意打马扬鞭的自由自在,而不是行走坐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