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辛夷忙于应付着胤礽的戏弄,那头刚被她们作为话题说嘴的荣国府中,也正是“热闹”。
“太太今儿的气色可真好,尤其配上这攒珠累丝金钗,再看不出是已经做了祖母的人,这要是走出去,人只怕会当您是儿媳的姐姐。”
王子肖如今也是进门半年有余,自知老夫人那边不喜欢她,便是把力气都使在了自家婆母的身上。
甚至别说她了,就算当初荣国府定下的人,还是她家嫡妹王子胭,老夫人一样会是这个态度。
打从最初始的时候,贾老夫人就根本没考虑过他们王家的女儿。
眼下会有这结果,不过是因贾母一心要与老夫人打擂台,才阴差阳错促成的。
王子肖不在乎那些,反正她只知道,既然她现在能站在这里,就证明到底还是她家婆母棋高一着。
更何况老夫人那边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再有威望又如何?说句不好听的,等她哪日一伸腿,这后院,还不是要由自家婆母说了算的。
她那大嫂也是个傻的,还说什么书香门第出身,要王子肖来看呀,真不如她这大字不识几个的看得通透,完全就是读书读成了个呆子。
这几天又想着要学什么满文,那鬼画符一般的东西,真亏她看得下去。
不过想起这事儿,王子肖就一阵后怕。
只因她第一次撞见时,好悬没把张令伝练习的帖子给真当个符咒烧了,这要传到外面去,她少说是个不敬之罪。
虽然遮掩了过去,张令伝也没拆穿她,但王子肖可半点不会感激。
在她看来,要不是张令伝先没事吃饱了撑的要学什么满文,她也不至于会差点犯了错。
说来说去,这事儿还是得怪在张令伝身上。
哼,不就是她爹近来又被起复了嘛,神气什么。那礼部尚书能是个什么好位置,说不准没过两天,再写错一篇祭文,就又该撸了下去。
是了,当初张英可是在一等公佟国纲的丧事上出错才被免的职,现今人家佟大人的亲侄女可是已经成了三福晋。
不看僧面看佛面,贾家即便不想别的,难道还能不顾念宫里四侧福晋的处境吗?
哈,看张令伝日后还能讨得了好去。
不过,虽然王子肖本心对此不以为然,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又加了十二分的心思在自家婆母身上。
这不,她今日从服侍完贾母用膳后便一直留在隔壁,一直醒着神。
这会儿听到贾母午歇起身,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亲自帮忙梳妆。
作为庶女长大的她,可没有什么累不累、跌不跌份的想法,只要凡事能达到目的就好。
贾母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金钗,笑着拍了拍王子肖的手。
“这满府看来,还得数肖丫头最是贴心,手巧,嘴也甜,我如今竟是半刻也离不开你去了。”
“太太这样说,儿媳可是就信了,今儿便赖在您这了。”
“好好好,留下,留下,咱们娘俩好好的说说话。”
才刚说到这里,就有小丫鬟打帘进来,说是大奶奶与大少爷来了,正在门外等候。
“瑚儿来了你们还不早说,等什么等,快是将你们大奶奶迎进来,别再让大少爷吹了风。”
贾母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快步走了出去,徒留王子肖看着自己被甩到一边的手,暗暗咬牙。
不就是一个才过了百天的孩子嘛,谁知道以后又能不能长大,有什么了不起,跟谁又生不出来似的。
王子肖在这吃不着葡萄便嫌葡萄酸,但贾母近来对贾瑚,是真有几分稀罕了。
无他,着实因贾母是个迷信的人。
见贾瑚一过百天,他外祖那都已经闲了两年的人,便恢复了礼部尚书的职务,还兼管翰林院、詹事府,便深觉这是个命里带福的孩子。
要不是老夫人那边实在不肯松口的缘故,贾母都想要把贾瑚抱到自己身边教养。
反正一开始也是老夫人自己先不讲规矩,当初抱养了她长子去,那她又凭什么不能有样学样,再把自己的长孙抱过来养的。
怎奈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但凡她这边一提出来想要抱养贾瑚,老夫人就又翻头拿政儿的婚事出来说嘴,弄得她里外不是人的,可气。
张四一进门,迎面便看到了自家婆母又是满头的金钗,不适应得撇开了眼去。
自打弟妹进门,婆母好像真是找到了知己,现今装扮得是越发的,额……富贵起来。
只怪她当初年少不知事,婚前又只接触过老夫人与四妹妹,还当荣国府里的人都是如何清贵模样。
若彼时来的人不是老夫人,而是婆母以这个模样去向她家提亲,只怕父亲他们真说不准会借口满汉不婚,顺势解除婚约,也未可知呢。
这也着实和她家画风太不搭了。
咳,罪过罪过,怎能妄议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