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奏疏只是不传之秘,只在你我和宫中知晓便可。
对外,则是以兵部命令南洋水师上岛剿倭为名出兵,只后在南北设立水寨,也可对外说是防止倭寇死灰复燃。
至于迁移卫所,可徐徐图之,以浙闽各挑选一卫所东迁,之后则是从南直隶和浙江各转移一船厂,前后我计划五年完成。
届时,再有陛下昭告天下此事,木已成舟,自然也就这样了。
同时,还可招募天下举子赴东番岛教化百姓,可以五年为限,五年后回朝以上等补录朝官。”
魏广德淡淡开口,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此事,容我再想想。”
“我还是觉得不妥,王杲并没有金册,若是有金册,才会朝廷承认的藩国,但是他不是。”
张居正没好气的答道。
这样的话,再加之用数年时间徐徐图之,只在农闲时集结周边徭役施工,还是可以完成的。
是的,打仗不是心血来潮的决定,而是谋定而后动的结果。
他一路走来,靠的是运气和站队正确,另外因为后世的眼光,所以还算能办事儿,才能坐稳现在的位置。
毕竟,魏广德的意思,只要在岛上干上五年,就可以回朝入仕。
张居正忽然又说道:“这次李成梁到京,伱打算直接任免他掌管右军都督府,这会不会让辽东将官担忧?”
张居正的提醒,魏广德点点头,笑道:“你我禀明宫里后,直接用中旨发给俞大猷。”
这次,魏广德给辽东的回书,点名让李成梁押解王杲抵京,目的不言自明,就是想要把李成梁调离辽东。
魏广德强调这点,其实也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
而且这样做,对朝廷,对地方上影响也都最小。
**品的官,在进士老爷们眼中,那什么都不是,也只有七品才能算官。
想到献俘大典,也是魏广德看到辽东李成梁的奏报,擒获王杲献俘阙下而想到的。
只不过按照朝臣们的尿性,擅开战端是不可取的,会被喷死,所以魏广德只能通过门下将官默默准备。
工部尚书朱衡早已经从南直隶回来了,可以说迦运河的勘察已经完成。
张居正闻言,眉头一挑,他是没想到魏广德早就有打算,采用逐渐蚕食的方式,把东番岛完全纳入南洋水师掌握以后再对外发布诏书。
而且太仆寺每年新收到的马价银,还在以每年七十多万两的速度增加。
可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他担心魏广德捅出大篓子来,影响到他。
对于魏广德提议利用王杲办一次献俘大典,张居正其实是有点反对意见的。
没有充沛的水量,自然就无法行船,特别还是满载漕粮的漕船。
正德、嘉靖时期,国家军事衰颓,边疆危机重重,皇帝荒嬉、怠政,献俘礼间或举之,粉饰武功,斯典发生演变,也走向衰落。
他看重的将官,哪个调回京城进五军都督府了?
魏广德微微蹙眉问道,“说起来,这次他从右都督升左都督,调五军都督府,应该是朝廷的恩典吧。”
虽然张居正也能通过这件事儿获得无上好处,可是他脸皮稍微薄一点,担心士林非议。
特别是新航道通航后,对徐州的影响最大。
届时,就算群臣有人议论,可是应该还会有更多的举子会选择争夺去东番岛做教谕的机会。
常盈库的存银总额,已经是接近千万两白银。
不过这段运河建造经费也是很大的,大到工部根本无力支持这个项目建设,必须要户部支应钱粮。
水运,始终都绕不过水。
“那你留李成梁在京,是打算派他去哪儿?”
不问明白魏广德的盘算,张居正也不安心。
虽然朱元璋制定了明朝的礼仪章程,但是像献俘大典这样的盛事,居然从大明开国到现在都没有举行过一次。
魏广德这次没有一口回绝张居正的提议,而是说会仔细思考利弊。
银子放在库房里又不能下崽儿,还不如拿出来打仗,抢一些地盘,恩惠子孙后代。
太仆寺的银子,别的衙门就休想动用,除非是发生战争这样的特殊情况,太仆寺会以拨款买马的理由从常盈库里拿银子出来。
不过看到张居正如此犹豫,魏广德也不得不多想想。
永乐、宣德、正统间诸帝率遵用之并不断发展完善,弘治朝时修《会典》,献俘礼制始载入典册。
而这次要挖凿的迦运河,则是以前完全没有基础的,要重新开出一条新河道来,还是数百里长的河道。
“如果是这样,我反对此事。”
迦运河的建造和之前朱棣修复运河不同,那是原来就有底子,只不过是进行大规模疏浚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