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胡堡守备暂时收容把汉那吉及其族人,这其实承担了非常大的风险,因为随时可能面对俺答汗派来的军队。
不管怎么说,把汉那吉都是俺答汗的孙子,就好像朝廷一直把赵全等白莲教徒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俺答汗也绝不会容忍自己的孙子跑去投降明国。
只有尽快把此事上报到大同巡抚方逢时那里,由朝廷做主,是放是留,自己才不会有责任。
信使打马飞奔离开败虎堡,而此时南城头上,败胡堡守备就双手倚在城墙垛上看着他的背影。
人已经远去再也看不到,那明军守备这才回头看了眼堡中一处戒备森严的院子,想到里面住的人,不由得一阵头疼。
若不是看着他们一行只有十来人,高低是不会放人进堡的。
可要是这样都不敢留,朝廷和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放?
回头又看了眼城外,此时早已经没有人影,嘴里念叨着:“希望平安把信件送到大同吧,败胡堡可拖不起。”
败胡堡本就是大同七十二堡中靠西的一座军堡,全堡驻军不过千人,哪里能顶住俺答汗率军全力来攻。
把烫手山芋丢出去,他又没这个能耐,除非有命令,他是不可能放蒙古人南下的。
大同地处北边,位于雁北大同盆地的西北部,地势平坦,适合驻军。
大队蒙古人当然是过不去的,可小股队伍还是能够从山脚下潜行。
于是,张居正也是起身奏道:“陛下,兵部对边将的惩处,是兵部上下官员商议后定下来的,怎么能对兵部的议处全部说成是尚书之责。
“哼,朕对你们放心,将国事交付于你手,那是朕信任你们。
回到内阁不久,魏广德就被陈以勤的书吏请到他值房。
“陛下,霍尚书执政兵部以来,管理松懈,对于边将的刑罚大多流于表面,根本没有起到震慑作用。
来到大明多年,魏广德早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音律,也能听出些味道,这不就在值房里哼起来了。
俺答汗见其貌美,就自己娶了,号称三娘子,把汉那吉因此愤而携其妻比妓同阿力哥等十余人出走降明。
“宫中召见?也叫了首辅大人么?”
路上,魏广德还遇到了一起被叫过去的殷士谵。
轻轻吐出一口气,高拱在隆庆皇帝眼中地位太高了,怪不得陈以勤不打算抵抗就要认输投降。
最近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所以并不奇怪高拱说霍翼的坏话,但是张居正却有些坐不住了。
而陈其学,威远堡拦住俺答部进攻的功劳刚刚得到奖赏,没俩月就被召回京城听勘,只能说他在京城实在是没有关系,根本就保不住自己的权势。
魏广德急忙跪倒。
“那是怎么回事?”
信使抵达大同时已是傍晚,终于是抢在大同城门关闭前冲进城里。
方逢时在向王崇古报告的同时,也没忘记向大同总兵马芳等人通报此事,严令明军各部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应对俺答汗再次率部南下。
“魏阁老,宫中召见。”
魏广德此时还在值房里看着公文,摇头晃脑,不知在哼着不知名小调。
其东临太行山,西有黄河,北有阴山阻隔,锁扼内外长城,适合防守,地处晋、冀、内蒙交通要冲,是蒙古南下的必经之路。
隆庆皇帝或许没注意魏广德的用词,而是追问道。
昨晚和同僚去了勾栏听曲,据说是京城近期流传最广的小曲,感觉还行。
毕竟那时候孤身一人深陷敌营,作为奴隶,四周都是不好的态度和不善的目光。
这次,殷士谵先小声问道:“今日之事怎么看?”
一个青袍太监快速冲进门,没有理会上来招呼的中书,那太监就提着衣摆跑向首辅李春芳值房。
不过除高拱外,其他人都下意识跟在李春芳身后,和高拱隔出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近年蒙虏虽然没有攻破长城,但是边境战事虽小却频繁,我军皆伤亡惨重,均是兵部无所作为的缘故。”
陛下若是对兵部处决不满,也可发回,让他们重新商议,请陛下息怒,万不可气坏身子。”
“当初臣把意思传达到了兵部,之后兵部决议报上来,臣也注意到有变,但毕竟是兵部商议的处罚,所以.”
所谓的“三娘子”,其实就是俺答汗第三个老婆的意思,如果那颜出嫁给把汉那吉,那或许就会变成二娘子。
高拱的奏疏都是直接送到御前,其他阁臣自然是不知道的,被隆庆皇帝没头没脑的逼问,除了高拱外,都是一脸懵逼,不知什么意思。
魏广德抬头看去,是李春芳值房的书吏站在门口。
至于留在外面的战马,自有衙门里的差役牵到一旁。
隆庆皇帝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