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卿兄,慢走。”
魏广德拱手对上轿的高拱说道。
“高阁老.”
身后的官员也不断向上轿的高拱说着客套话,魏广德慢慢的退到人群之后,不觉抬头看了眼天上,此时皓月当空,月光铺满地面,是个不错的天气。
可惜
魏广德目送高拱轿子离开后,对殷士谵、张居正笑道:“我们也走吧。”
“好。”
“明儿见。”
殷士谵和张居正都笑着回应,各人走向自己的轿子,其他官员马上又围了过来,要给三人送行。
魏广德上了自己的轿子,等离开地面走不多远,魏广德就拉了拉轿子里的牵绳,轿外小铃铛发出清脆的铃声,大轿立马就停了下来。
魏广德掀开轿帘,对过来的长随吩咐道:“把这个送到欧阳大人府上。”
逐利,对于一个内阁阁臣来说,肯定名声有损,但总好过那些贪官污吏吧,损公肥私。
高拱虽然回朝,可并不是说他带着圣旨马上就可以回到内阁。
实在是被高拱的事儿给逼着从梦中醒来,即便他们三人没有窃取皇权的心思,可依旧引起了那位的不安。
听了魏广德的话,陈以勤只是微微点头,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否听李芳提过此事。
开玩笑,京城居大不易,不做点生意补贴生活,光靠朝廷发的那点俸禄,谁过得下去。
当然,这样的事儿是否要追查也是两说。
魏广德点头,忽然耳中又听到陈以勤说道:“听说司直今早又提交了辞呈,只是不知道分到谁手上。”
说完话,陈以勤施施然离开,看方向是回自己值房去了。
陈以勤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
不过他应该能理解那样的少年,在焦虑不安中猛然发现一个可以依靠的,会产生什么样的心情变化。
只怪当初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是皇帝心腹,皇帝就会无条件信任于他们。
“善贷,我闲来无事,过来你这里坐坐。”
听到魏广德透露这些,朱衡一时有些沉默,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如果说在之前,魏广德一开始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变化,特别是三个阁臣抱团对其他人构成的压力,那么在高拱回朝,他们顿感巨大压力的时候,魏广德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点什么。
就在芦布要出去的档口,魏广德忽然又吩咐道。
“善贷在屋里吗?”
昨日,魏广德对高拱表现出来的一切,在他自己看来就是在演戏。
魏广德早有预料,于是就直接说道。
等陈以勤要走时,站在门口,看着四下无人,他忽然就回身对魏广德低语道:“那个人心狠手辣,你千万要注意别被抓到把柄。”
魏广德在这个时候给他透露这个消息,也就是希望朱衡回工部后能够再清查治水的账簿,查缺补漏,免得到时候追查起来发现真有问题,那才叫麻烦。
说道这里,魏广德就直摇头,表示自己看不懂这个人了。
依旧是点点头,魏广德相信高拱进宫半天的消息,这会儿怕已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整个京城官场了。
“记得当初朝中有两种意见,一是你所提开挖新河放弃旧河道,而协理潘季驯则是提出疏浚和修复旧河道。
没有感觉到压力,就不会自省,反而会沉迷其中。
“陈阁老,魏大人在屋里休息。”
“他当初是河道总督,原职复起倒是容易。”
所以,魏广德没法对陈以勤说,感觉昨天所有人都在演戏,那样说陈以勤只会听不懂,或许能会意吧。
不知不觉,一向态度强硬的高拱也学会了隐忍,这样的他就更难对付了。
对于这类请求陛见的奏疏,一般三五天能后结果就不错了,拖上十天半个月都正常。
之前工部上奏此事,阁里争议就很大,而就现在的财政,也很难拨款再起河工了。”
“惟良之法,以前就曾用过,但多不及几年就败了。”
刚才魏广德递出去的那封信,就是让欧阳一敬继续递交辞呈的书信,他看得出来,高拱今日全天都在演戏,而并非是他的真实表现。
“士南兄,快请坐。”
魏广德点点头,低声答道:“记得当初李公公曾对我说过,陛下刚搬出宫住进王府时,每晚都是心绪不宁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知道先帝派高相进王府,对他数番开导后,情况才开始好转。
“以后注意点吧,别被人抓住把柄。”
“昨日的高拱,可是和以前大不一样,酒席上他还刻意和我们拉近关系,以前可没这样过。”
“善贷,淮河又发大水,我知道朝廷财政紧张,可也不能置之不顾。”
潜时只是亲王,或者说是皇储,不用考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