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居正问起严家家底,魏广德狐疑道:“成守节发回奏报了?”
“正式奏报还在整理中,毕竟严家资产太多且杂,所在位置又不止一地,而是在江西和苏州附近分布。”
张居正只是淡淡开口说道。
魏广德心里一惊,不明白张居正告诉自己这些是什么意思?
难道只是因为严家家产过于巨大,想要震慑自己,还是张居正知道自己和成守节之间的隐秘?
魏广德搞不清楚状况,自然选择装傻充愣。
“既然还未得出结果,叔大兄说出此话是何意?”
“虽未出结果,可大概数字已经出来了。”
张居正抚须笑道。
魏广德大概明白了,估计是朝廷派到成守节身边的人,已经把现在查实的资产悄悄报送回了京城,张居正八成是从徐阶那里知道的数字,想在自己面前显摆显摆。
不过这银子是严家积攒的,没收也是充内库和户部,张居正炫耀个什么劲?
当然,魏广德话不能这么说,而是凑趣直接问道:“那严家被查抄的资产有多少?”
“仅是江西一地,从严府就查抄金两万余两,银近二百万两,府邸三十余所,有房屋五千余间,是不是大手笔。”
张居正惊叹说道:“这还只是江西,听说苏州附近还有豪宅数所,估计收获也是不少。”
“田地呢?”
魏广德知道严家有钱,二百万两银子却是让人惊叹,不过还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
想想后世**的晚清政府,打一次仗若赔款少于八位数都不好意思,九位数赔款也不鲜见。
不过来到这里,魏广德还是有点问题一直没闹明白。
后世刷新闻,他依稀记得,闯王李自成打井北京城后,光是拷饷就收获数千万两白银,后世晚清政府岁入也是上亿两,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发现,家中能拿出几十万两银子的人家屈指可数。
即便是那些勋贵家族,积累数代,也就是一二百万两银子的家底。
后世中国那些银子哪儿变出来的?
二百万两,是个很吓人的数字,可要真说起来,和后世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光和的家产就不知碾压严世番多少倍了。
而且,自家还在严家倒霉后捞好处,和倒台的时候,估计那些官员也不会少拿。
奇怪,真是奇怪。
“田地山塘共二万余亩,家中还有不少奇珍异宝,据说其中一些居然是御用监记录在册之物。”
张居正又抛给魏广德一个大炸弹。
“御用监之物?那为何会出现在严家?陛下赏赐的?也不对,那就不会记录在册了。”
魏广德有些糊涂,不明所以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有人猜测,这应该是严世番任尚宝司少卿之时,和宫里尚宝监的太监关系处的好,不知怎么从宫里倒腾出来的。
你知道,宫里藏有不少古之大家真迹,他严家又是那样的家庭,对此自然趋之若鹜。
宫里一些大胆的奴仆,可不就想法设法给他换出来,留在宫里的,已经有许多确认为赝品。”
张居正低声说道。
“胆大包天,真的是胆大包天。”
魏广德摇着头轻叹道。
“对了,叔大兄,你也知道,陛下之前一直催促我们尽快完成《永乐大典》抄录工作,而此前朝廷以财政紧张为由,一直不愿扩充抄录人手。
这次,既然严家查抄出如此之多钱财,是否可以将其中部分用作扩充抄录士人之用,你我也不必一天到晚催促他们抄录。”
魏广德想到这次朝廷从严家起获如此多的钱财,是不是拿出一部分来给他们解燃眉之急。
张居正看了眼魏广德,让他一时觉得有些奇怪。
“银子虽多,可也得运到京城来才是朝廷的。”
张居正却说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来。
“什么意思?”
魏广德一时没明白,诧异问道。
“严家家财太过庞大,别看收拢那么多,可到底最后能送到京城的还能剩多少,不好说。”
张居正只是淡淡说道。
“他们如此大胆”
魏广德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时惊讶道。
他也打严家资产的主意,可也只敢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想办法,而且还一再坚持不能入严家账册。
没想到,魏广德是怎么也没想到,就算入了账册的东西,都有人敢打主意。
“查抄之事多大,涉及太广,随便哪里拖上数年,之后很多都不了了之。
账还是记在哪里,可东西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没了?
至于京城催问,那就送一点,一点一点往京城运,总能找到借口,特别是那些田产房契,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