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殿下是担心孩子早夭。”
魏广德喃喃道。
裕王的担忧,魏广德倒是可以理解。
没有孩子,至少还年轻,有希望,可若是有了子女,结果却是早夭,伤心是肯定的,这样的打击甚至可能超过没有孩子。
在想到已经夭折了两子两女,魏广德这个时候还真有些同情裕王起来。
实在是太惨了。
“李公公,最好除了从太医院找太医给李宫人诊治调理身体外,再从民间寻些有本事的郎中吧。”
魏广德低声对李芳说道。
“民间郎中?”
李芳愣了愣,不确定的反问道。
“京师有段谚语流传,李公公或许也是听过的。”
魏广德答道。
“什么谚语?”
李芳皱眉问道。
魏广德看了眼李芳,嘴角轻动念道:“翰林院文章,武库司刀枪,光禄寺茶汤,太医院药方。”
这段话,魏广德也是前不久才听人说起的,还是张吉告诉他的。
他也丝毫不怎么顾忌其中那句“翰林院文章”的话,翰林院文章做的再景秀,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人家讥讽翰林院文章夸夸其谈,却不说内阁票拟如何,明显还是分得清轻重。
其实,这也是因为他经常找太医院的御医给徐江兰调理身体,结果张吉回来就把外面听到的话告诉了他,或许也是因从他口中知道此事才善意提醒一句。
这段话,是讥讽名不副实的话,而不是说他们真做到多好。
知道这事儿后,魏广德还找来芦布问过此事,毕竟是地道的四九城人,然后就从他口中听到好几个不同版本,但是无一例外,都有“太医院药方”这段话。
看到李芳还没反应,魏广德又笑道:“除此以外,民间还流传好几个段子,说的是‘翰林院文章,銮舆卫刀枪,太医院药方,骡马市皮箱。’
说的,其实就是这些‘谓虚有其表,不适于用也。’
你若是还没听过,还有段,我想想,说的什么来着。”
说道这里,魏广德低头稍微回忆了下才想起来,随即念道:“翰林院文章,太医院药方,光禄寺茶汤,銮仪卫轿杠”
不待魏广德说完,李芳已经急忙摆手,嘴里说道:“行行行,我懂其中的意思了,以前貌似听人提到过一嘴,只是当时当个笑话听听,也没往心里去。
这次听你这么一说,我回头就找人问问,看看哪里的郎中擅长调理身子,安胎什么的。”
“李公公若是信我,回头我回府问问,当初在外面找的郎中,你们也可以打听下,反正看样子是真有本事的。”
魏广德又说道。
当初他听到这话后,马上就让张吉在京城大街小巷寻找民间郎中。
不管他手段是否比太医院的太医高明,但至少徐江兰那里,母子平安不是。
“好好,有劳善贷。”
魏广德这会儿说介绍给魏夫人调理的郎中,李芳自然不会说自己还要派人外出找找的话,马上就应承下来。
魏广德也把这事儿记下,回到府里就叫来张吉,详细了解了那个郎中的情况,回头差人给裕王府送去消息。
至于李芳会怎么做,魏广德就管不了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时间进入八月,那个李宫人临盆的日子也接近了。
这段时间里,这件事儿无疑是裕王府里的头等大事,也因此,魏广德知道了李宫人的名字,叫李彩凤。
彩凤,还真有点母仪天下,做皇后的味道。
皇帝是龙,皇后可不就是凤吗?
只不过,裕王的皇后注定是王妃陈氏,即便李彩凤李宫人诞下皇子,除非皇子最后登基为帝,否则做皇后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王妃,可不是裕王想让谁做就让谁做,那是嘉靖皇帝定的,还要由内廷赐下金册。
“轰隆隆”
伴随着如同打雷般的声响,大队鞑驽骑兵在平原上奔腾而过。
这支骑兵在前几日才再次攻破了常驻堡,在辽阳城外村镇大肆抢掠一番,现在又呼啸这冲出那早已残破的边墙,向北面跑去。
这几个月,蒙古鞑子似乎是和辽阳耗上了,连续攻破辽阳西面的常驻堡,长宁堡等边墙,在辽阳附近一番扫荡后就穿过边墙逃跑,丝毫不顾及周边明军军堡。
要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左右不过数十里就有明军大大小小的边堡,若是有明军出堡拦截,只要稍微能拖延些时间,辽阳总兵的人马可就追上来了。
毕竟,辽东长城在此处就是一个“V”字形,从用兵的角度上说,也是极度冒险的举动。
“台吉,杨照小儿这会儿怕不是要急疯了,我们这半个月就破了两次边墙,把整个辽阳西面洗劫了一遍,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