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过也仅此而已。
在魏广德惊讶的目光中,嘉靖皇帝很高兴的接受了袁炜的奏疏,再次在西苑举行盛大的斋醮仪式,祈雨。
不止于此,按照袁炜奏疏中的请求,嘉靖皇帝下旨命英国公张溶等分诣各宫庙行礼,百官青衣斋宿以淂两为期。
对此,嘉靖皇帝让人放出的理由就是,“卿等所言一体之义也”。
嘉靖皇帝在宫中斋醮,百官自然不应该置身事外,所以都给我去各处庙观参加祈雨仪式吧。
一时间,整个京城内外上百家庙观都忙活起来,开始布置法坛祭台组织祈雨仪式,官员们也是纷纷到场参与其中,一时间也忽悠到不少百姓。
这时代吧,对这些神鬼之事,上至王公大臣,下到庶民百姓,多多少少都存在敬畏之心,何况还是皇帝要求的,他老人家也在宫里祈雨。
祈雨,还不是为了地里收成好吗?
一时间,嘉靖皇帝名声也好了许多,都说皇帝看到天旱,心念着天下百姓的生计。
魏广德从管家张吉那里听说民间议论也是目瞪口呆,算是从袁炜那里学到了一点门道,原来马屁还可以这么拍。
当初听说袁炜上这份奏疏的时候,他还真有点不屑的。
真要是跳跳大神就能降下一场雨,那后世还发展什么科学,直接修炼好了。
不过,这个在他看来就是封建迷信的东西,居然在大明朝发挥出这么大的作用,由不得他不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
看似无用的举措,却缓解了民间的担忧,顺带还收割了一波民心,你说袁炜这份奏疏有没有用?
除了分派官员参与祈雨仪式外,罢刑屠九日,又派太监传旨礼部:“昨遣官祷雨,应祀神祗,淂无有遗乎?”
嘉靖皇帝要礼部再查查,担心出现遗漏。
之后,礼部还真召集下属衙门商议,最后增议之河海雨泽所资,且关漕运不闻,请祷何也,因遣礼部侍郎李春芳、高拱等分祭神祗等神命河道,都御史胡植祭大河之神。
魏广德也要去,他自然就选择了相对离家近,又熟悉一些的灵济宫。
参加祈雨仪式是必须的,那是皇命,只不过顺便在灵济宫主持玄静真人这里,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这几天时间里,他是不能回家的,只能住在庙观里。
京官们配合着嘉靖皇帝祈雨,可大明地界多大,地方上各种各样的奏报也没有拉下,依旧不断送入京城,送入通政使司,再一级一级的向上汇报。
江西赣州府因为地界关系,紧邻着江西和广东,闽广流贼张琏的势力最早接触的也就是这里,不断扇动地方百姓闹事儿,甚至还派兵进入劫掠,一时间让整个江西也不得安生。
江西都指挥使司一边动员赣州府卫所兵剿贼,一边还从周边府县调兵支援,一时间赣州府承担的军需大增。
江西布政使当然知道,这些开支是必须的,不能省,可是赣州府没钱就只能跑到南昌找布政使司衙门要钱要粮。
没法子,作为地方官员保境安民是职责,做不好就要丢官帽子。
江西布政使司内部一合计,很快一份公文就递送京城。
“江西赣州府盐税每年约银二万余,原题事例以十分为率,二分留充军饷,八分解部济边,抚臣以增兵益饷支用窘急,请全留之。”
只是要钱的,而钱则是当地官府收到的盐税,以前要把大部分交到户部,现在赣州闹兵灾,自然想要把这笔银子留在地方上支用。
公文送入户部,很快就送到户部尚书高耀的桉头。
在江西之前,福建、广东都有类似公文送来。
讲道理,他们的要求不过分。
银子解入户部,都是专项用于九边支用的军饷,打仗用的。
现在地方上也在打仗,这笔银子按道理是该留在地方上充作剿贼军饷,可是户部却不敢完全答应,实在是户部现在也缺银子的紧。
其实,很多地方解税大多停留在纸面上,在公文里,现银上缴的很少,所以每次朝廷要用大笔银子的时候,只能是户部向下面催缴,甚至用官位相威胁,打算直接以办事不利向吏部递条子。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地方吐出更多的银子来。
毕竟,这些官员都是流官,能拿捏的也就是官位,只要背景不是特别大,户部、吏部惹不起那种。
高耀此时看着江西送来的公文,心里算了算,这份公文明着是要扣下解部的盐税,可上面却说的不清不楚的,合着是把户部当傻子,想把前些年还没补交的税银也给吃了。
高耀是从地方上升上来的,对这些门清。
有道理,可要批同意,那就不是一年万多两盐税的问题,而是之前几年挤压盐税都别江西那边给黑了,这锅他可不背。
“来人,查查江西这几年盐税的解部情形。”
高耀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