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权交接的关键时刻,话语权很重。
最起码,传位昭书应该由内阁阁臣们起草。
严世番对于嘉靖皇帝的安排并不担心,他只是忧虑以后不好从户部搬银子,而严嵩关心的自然不在这里,而是对严家未来的担忧。
有些话,严世番也没敢和老爹说,毕竟事儿牵扯有点大。
今天老爹又问起那事儿,严世番就知道怕是遮掩不住了,但是他还是不能承认。
“不是,你以前问的时候我就给你说了实话,绝无此事。”
严世番这个时候信誓旦旦说道,就差指天发誓,否认和此事有关联。
对于严世番的反应,其实也在严嵩意料之中,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桉。
若是嘉靖皇帝安排的,他没必要在今日忽然作出这样的安排。
摇摇头,严嵩看着严世番说道:“为父在这个位置上的时间怕是不会长了,短则三五年,或许就该让出位置了,你那边好自为之,要那么多黄白之物做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严世番这时候躬身受教,不过低下的头,嘴巴却是撇撇。
若不是他收到那些银子,府里的花销怎么来,老爹老妈的享乐日子怕是就要大减,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过的如此精致。
就严嵩喜欢的那些书画作品,一些是下面官员为了讨好他们父子送来的,可也有一些是花钱买的。
当然,凡是被他们看中的书画,自然会有人去赎买,不愿意卖出那就强买,总归是要拿回府里来。
而在这个时候,内阁那边徐阶早已经收到严嵩的传话,知道了这些事儿,虽然心中大奇却是丝毫不敢怠慢,立即拟好旨后派人送去司礼监批红,然后发六科。
宫里已经发驾贴到了六科,盖章后就传去了锦衣卫北镇抚司,即便天色将黑,缇骑也是要出动前往宣大拿人的,不会耽搁片刻。
随着北镇抚司大门中涌出大队缇骑,嘉靖皇帝下诏逮拿宣大总督杨顺、宣府巡按御史路楷回京的消息在京城官场快速传播着。
但是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伴随着缇骑出动前往宣府,户部尚书,现在应该说前户部尚书方钝被调往南京任职,新任户部尚书是刚从南京到京城不久的贾应春。
而他还不是最惨的,因为兵部尚书许论直接被解除了职务,现在的兵部差事暂由兵部侍郎署理,而江东更是连夜启程前往宣大,接管杨顺空出来的权利。
当夜,各大坊市内的酒楼茶肆生意兴隆,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无一例外,他们大多都是在京为官的人。
突如其来的权利大洗牌,之前可是毫无征兆的,自然让所有人都很是好奇。
只是,除了嘉靖皇帝身边的太监外,知道此事详情的人极少,自然更不会有人想到魏广德在其中扮演的推手角色。
不过在他们的讨论中,锦衣卫的名字被反复提及。
正如严嵩一开始想到的一样,有能力向嘉靖皇帝告密的也只有陆大都督了。
而此时的魏广德已经到了距离保安州不远的地方,算起来还有两日的路程。
他一方面派出两人前去联系马芳,另外又派出两队人马在怀来县城和保安州城之间搜寻押解沉襄的官差。
他当然不是打算出手劫人,张吉的馊主意是绝对不能用的。
但是既然他已经选择了出手救人,自然还是要付诸行动。
在魏广德的计划中,只要拖延沉襄到达保安州的时间就好了,自己的奏疏已经交上去了,按照魏广德对嘉靖皇帝性格的分析,死人不会引起他的关注,但是一旦边镇不稳,他就会采用雷霆手段,包括但不限于换人,使用他信任的人,甚至有可能调回去年刚改任蓟镇的杨博杨总督。
只要宣大总督换人,沉襄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当然,前提就是新上任的宣大总督不是严嵩的人。
不过以嘉靖皇帝的精明,应该不会继续安排严嵩的人了。
此时,魏广德带着十来人驻足在官道一侧等待消息,至于如果沉襄已经被送进保安州城的话,那他也只能默哀了,这就是生死有命。
其他十多人都被魏广德打发出去找人了,至于怎么拖延,魏广德心里也有了计较,那就是下药。
之前他装病吃的那副药可真是厉害,直接让他在床上躺了几天。
魏广德打算故技重施,离开永宁前就找城中郎中开了一副药,吃下后虽然不会像当初魏广德那里厉害,可也会上吐下泻几日,之后才会逐渐好转。
只要拖慢他们的速度,魏广德就算达成了目的。
等候消息的时候,魏广德都感觉自己是多事,要是不管这一摊子事儿,现在他就可以会蓟镇追上唐顺之的队伍了。
关键,他来到宣府的事情还不能曝光,他现在是没有身份的。
联系马芳的人先回来,因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