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纪,我想出去喝酒。”程听岁接裴纪下班的时候,如是说。
离联谊会的日子越来越近,昨天她在曲市一中见到了顾斯年,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可是这个人就是擅长扰乱她的心,使她变得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她心生怯意,不敢去面对。
裴纪面露错愕:“你还会喝酒?”
程听岁说:“我可以喝度数低一点的果酒。”
“那叫什么喝酒?”裴纪道。
程听岁有些气,“怎么不叫喝酒呢?”
裴纪避开这个问题,追其原因,“怎么突然想起来喝酒了?”
“我心情有点不好,”程听岁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走路时都将头低垂着,没精打采的,很是丧气,她问:“你能带我去喝一杯吗?不然把我放在酒吧门口也行,我可以喊我闺蜜陪我。”
程听岁系安全带的动作都慢悠悠的,裴纪看不下去,侧着身子一把拉着安全带替他系上,口中念念有词道:“想什么呢,我把你丢在酒吧门口,然后一个人回去提心吊胆啊?”
“谢谢。”程听岁小声道:“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耳尖,听见程听岁给自己发好人卡,不爽道:“这话说多了影响转正,知不知道?”
“哦。”
到了酒吧里,程听岁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喝,裴纪真是拦都拦不住,后面程听岁喝得晕乎乎的了,裴纪将人带上车,姑娘一个劲地和他解释说:“裴纪,我没喝醉,真的。
裴纪专注地开着车,不时还关注着她的动态,见她还有一颗想要去喝酒跃跃欲试的心,他摇摇头,宠溺道:“再喝出人命了啊。”
程听岁笑了,“你骗我,哪有那么容易出人命的呀。”
她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在裴纪车里坐了一会,忽觉胃里翻滚,捂着肚子难受道:“裴纪,我想吐,你能让我去醒醒酒吗?”
裴纪的车刚刚经过沿江大道,他靠边找了个地方停下,将“醉鬼”从车上扶出来,夜晚的江边十分凉爽,风吹在身上仿佛能抚去人一身的疲惫,是个醒酒的好地方。
裴纪:“就在这里醒酒。”
程听岁脑子晕乎乎地点点头,裴纪把她拉到公共座椅上坐着,程听岁双手捂着脸,一声不吭。
裴纪陪她吹了一会江风,看着像是睡着的人,他问:“要不要去给你买瓶水。”
“这附近哪有卖水的?”
裴纪:“你说要,那就有。”
这句话也不知道那里戳中了程听岁的心,她一下子就哭了,所有的故作坚强都烟消云散。
偏偏她还要忍,忍得像自己没有哭一样,努力憋回自己抽泣与哭腔,裴纪看着她这幅样子真是无端恼火。
“裴纪,要不然算了吧。”醉酒的程听岁一脚踩进了懦夫这个分叉口,她原以为喝酒能给她带来勇往直前的勇气,却没想到恰恰相反,酒意上头,她变得更加地随心所欲,一旦心中升起逃避的念头,她就只想不管不顾地跑开,让先前的一切努力化作泡影。
“至于吗?一个前男友而已你还想为他掉多少眼泪。”
裴纪真想问问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你还有心吗,竟然这么对他?可骄傲和尊严束缚着他,他无法开口,只好问她:“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裴纪越是用这种质问的语气问她,程听岁越是崩溃,她明明很坚强的,但是这坚强的假象似乎从顾斯年回过来之后就结束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也想知道答案,所以她再次将自己的心剖开,回忆拉成一条直线,将她带到了十七岁的夏天,她对顾斯年是一见钟情,第一眼就很喜欢,然后越来越喜欢,为了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她付出了很多努力,每个挑灯夜战的夜晚,顾斯年是她全部的动力,她花了很久很久才走到他的身边。
“他是我十七岁就喜欢的人,他是我十七岁的梦。”
“他是我从小就喜欢的顾哥哥。”
程听岁抬起脸泪眼朦胧地看着裴纪,“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你肯定不会懂我的感受。”
裴纪气道:“程听岁,你是不是以为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最深情啊?”
“没有!”程听岁和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的。”
人与人之间想要做到相互理解太难了,她也不奢求裴纪设身处地地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说话,但话匣子一旦打开,想要往回收却不是那么的容易,程听岁止住了哭泣,这会她是真的将裴纪当成了一个知心好友,推心置腹地道:“我就是弄不明白,我那么那么喜欢他,他未免要那样对我呀?”
“因为你傻。”裴纪言简意赅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我假结婚?”
“因为有比你更傻的人。”
“你吗?”程听岁看着裴纪的脸,从眉眼到唇峰都细细地扫量了一遍,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