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甚至是上帝之鞭!他也得乖乖回草原去唱他的歌跳他的舞!
第二日写好的符箓被封了袋,加上信笺,交给了种家人,走了一把军报通道,送去云中府了。
她前脚刚写完信,后脚种十五郎就回来了。
他拿了一张西夏的神臂弓过来。
“你看看这个!”
神臂弓,西夏人最引以为傲的制式武器,与其说是弓,不如说是一种改良的“腰引弩”。种十五郎比比划划给她看,与弯弓搭箭的姿态不同,神臂弓需要将弓身向地,脚踏其上,拉弓上弦。
他这么费力地将弓张开时,她在一旁看着,忽然说:
“这弓极硬且韧,否则岂能天长日久受脚踏之力?”
十五郎正使劲地给弓上弦,他力气大,还有宽裕冲她笑一下:“帝姬连,连这个都,都看出来了!”
他这样说着,终于将那根不同普通斗弓所用的重箭指向院中的靶子,霎时箭如流星!
围观的宫女内侍就发出了惊叹声!
那一箭竟将靶子击碎了!
“这样的弓!这样制弓的技艺!”十五郎擦了擦汗,朗声道,若是落在帝姬手中,难道你会让给旁人吗??”
她站在一旁看了半天,先看看那箭,又看看弓,然后招招手。
小内侍吃力地将神臂弓搬了过来,请她离近了仔细看。
“好牛角,”她说,“是牦牛吗?”
十五郎点点头,“难寻!”
你知道牦牛角能制好弓,西夏人更知道,中原是不产牦牛的,但你没有这样好的牛角,就没有这样好的弓。
当然黄牛角和水牛角也不错,毕竟她的灵应军还在用竹弓。
她想了一会儿L,“我见过一种弓,虽未必比得过神臂弓,却也不很差,且也便宜。”
“什么弓?”十五郎脱口而出,“帝姬可曾带来?”
她摇摇头,“不曾带来,我画给你看。”
朝真帝姬铺开纸画起来时,十五郎刚看着还觉得很有趣,不知道是哪一路神仙造来玩儿L的。
弓梢那样长大,做什么用的!居然还是反着的,乱来!
但她慢慢画,很快十五郎就不觉得有趣了,因为她一个在道观清修的小女孩是不应当知道图纸上这张弓每个零件有什么用的,但他虽不认得弓梢那样设计的意义,却认得那块凹槽状皮革样式的弦垫一定有它的道理。
少年瞪着这张图纸一会儿L,突然说,“我不曾见过这样的弓,帝姬是从何处见到的?”
“我便说在汴京某一处宅邸见到的,怎样?”她微笑着说,“十五郎觉得这个样式如何?”
十五郎答不出来,十五郎召唤了正在钓鱼的老种相公,还因此被老种相公拿鱼竿打了。
准确说找伯父过来看看弓箭图纸是不会被打的,但十五郎说话不讨人喜欢:
“侄儿L不曾惊了伯父的鱼!伯父便是再坐一个时辰,再扔它一盆饵料下去,也钓不上来三两!何苦——”
十五郎捂着额头,站在老爷子身后,探头探脑。
老种相公先规规矩矩行礼,然后再拿起图纸看,看了几眼,细想一会儿L,又看几眼,很是吃惊。
“此弓非宋弓,非西夏弓,非辽弓,”种师道说,“倒似金人之弓。”
她不言语,但老种相公还是很震惊,宋金是盟友,他曾见过金使与护送的女真骑兵,因此留意了这些女真人所用兵甲。
但大宋境内不该有呀!什么人会藏这样一把弓?帝姬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这弓甚至比女真人用的弓看着还要长大些,也更有劲力些!
“帝姬究竟从何处得来?”老种相公追问道,“此事事关重大呀!”
“老种相公不曾听说我有‘仙童’的封号么?”帝姬很狡猾,“这是我自梦中得来的。”
虽然不算是个极其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带兵打仗几十年从来也没见过神仙的老种相公表情管理就崩溃了,跟小侄子一起目瞪狗呆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不
过,我总能梦到北方有战事,此弓亦出于此,”她又机智地补了一句,“或许真为金酋所制,但若来日与我大宋为敌,领兵犯我疆土,我亦不妨以此制敌啊。”
这个“来日”对于所有人而言,都很缥缈,金人是盟友,怎么会犯境呢?
可在云中府的王善却感觉到了一些很诡异的动向:
西夏人退兵了。
他们来犯武朔,围城也围了,但不坚决;阻击援军也阻击了,但同样不坚决。这样的军事行动更像一场试探,但没有后手的试探是徒劳无益的,也不符合帝姬讲起过的,那位西夏之主的性情。
就像是潮水突然退到了大海的深处,露出一望无际的浅滩,以及无数翻滚跳跃于其上的鱼虾。
兵士们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