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 / 2)

就行了个礼,但抿着嘴,没退下,有点担心地看了她一眼。

一旁站在那跟布景板似的尽忠没忍住,扑哧一声乐出来。

聪明的少年知道曲线救国,用“我们可以用沙袋坚持训练”的方式暗示帝姬:

“如果我的兵士装备了铠甲,根本不敢想象,我将会是一个多么开朗活泼的小孩!”

他甚至还担心她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在那直直地等了半天!

“差不多就得了,”帝姬不高兴地说,“你知道李主簿最近见到我都有笑模样了。”

高四果没明白,“臣愚鲁。”

转校生当然不明白啦!李主簿平时见到帝姬一步步给她的邪恶帝国添砖加瓦时,都是眉头深锁,忧国忧民的模样,最近见到她花钱流水般,那个消失很久的笑容就逐渐回到了李素的脸上——让你密谋干坏事!烧钱了吧!

被烧钱速度搞得有些烦的帝姬就挥挥手,“总之我去想办法就是!”

李世辅很费钱,但西城的精思营的成长速度的确比另外两个新建的团练营

快了许多,甚至隐隐有后来居上,压白鹿营一头的气势,搞得花蝴蝶都有点危机感了,隔三差五就往白鹿营跑,大冬天的,连让皮肤能够在寒风中保持白皙细腻的各种香膏都没心思涂了,于是那张保养得宜的小白脸分分钟就黑了几个色号。

尽管南郑城的女士们对此感到痛心疾首,但男士们基本一无所知,也没怎么注意那几座道观征兵的事——除了李惟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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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位道官,兴元府内所有道观,所有道士,他原则上都是有管理权的,当然现在他没多少权力了,权力被帝姬拿走了,剩下的只有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是奶的义务。

帝姬给他的钱并不少,至少能喂饱他,同时也能让他手下的神霄派道士们忍住牢骚——但下乡给两脚都是泥巴的农民看病只是辛苦,治下的道观都在匀速准备造反,这就不止是辛苦了。

一言以蔽之,已经神经衰弱得很厉害的李惟一,见到李世辅来到兴元府后,西城的“精思观道童”们每日操练得这样高调,心里就很不高兴,总觉得坐在了一种用一硝二磺三木炭填满的木桶上。

想个什么办法,让那小姑娘不折腾呢?

他不太方便去求宇文时中,但他想尽办法,终于和王蝴蝶搭上了话。

大家都是受帝姬压迫的可怜人,试探试探,同仇敌忾一下没问题吧?

马上就过年了。

有小贩将玩关扑用的“转轮”从库房里翻了出来,擦拭干净后,在上面细心地描描画画。

“转轮”和后世抽奖玩法差不多,一张转盘上分了许多块区域,每块上写着有奖没奖,奖大奖小,一般来说越狭窄,指针越难转到的,奖励就越好。

转一次一文钱,官府一般不让玩,因为有人玩它玩魔怔,就像赌博赌红眼似的,但年底可以玩几天,大家开心开心。

还有些酒舍客舍开了局,客人可以名正言顺玩关扑,拿铜钱放罐子里猜上下面,到时候赢房子赢地。

当然大多数人都在忙着采买东西,这时候也是百姓一年里最繁忙的时候,又要大扫除,又要安置年货,又要打点年礼,其中有债的要还债,没债没钱过年的还要去借钱,总之就是各人有各人要操劳的事。

但除了愁眉苦脸的李惟一之外,大家见面时总还尽量装出一脸的喜气洋洋。

“李惟一要参我在兴元府多置团练之事?”

赵鹿鸣的表情很平静,灵应宫内也是一片忙乱的声音,有人在洗刷囤水的木桶,有人举了扫把在打扫房梁死角的蜘蛛网,这些声音透过墙壁,传到了后殿里。

王蝴蝶就低了头,“消息若真传出去,便是康王也……”

这位帝姬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做作的微笑。

“我九哥不怕的,他那么得爹爹宠爱,这几个团练营算什么?”她很自信地说。

王蝴蝶的头就更低了,觉得寻常皇子是肉包着胆,这位康王殿下难道是胆包着肉?皇子养私兵这种事锤实了岂不是天大的事?

但胡话说完了,帝姬脸上那种做作的自信就褪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眉头轻皱,很有些烦恼的神情。

“况且就算他现在偷偷写奏本,”她道,“还不知哪一个消息先到蜀中啊!”

“什么消息?”花蝴蝶追问道。

帝姬没有回答。

就在过年时,京中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兴元府:完颜宗望索要张觉,王安中不得已,将官家亲封的这位降将处死后,首级献给了金人。

知道的人不多,但大宋的脸丢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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