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郁离揉着昏疼的脑袋,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是一片虚无的暗紫空间,周围浓黑如墨的怨气都化为了实质,如墨如绸缎一般在周围环绕流动着。
而这片虚无的空间正中,却有一团白昼一样的光芒,那团白昼之光中,一道数百尺高的身影沉寂无声地矗立在那里,投下一片至暗的阴影。
这是魇兽。
云令月和祖鸣夏也陆陆续续起来,她们也看到了眼前的庞然大物,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我们现在怎么办?”云令月问。
郁离看了眼身后刚才他们进来的地方:“这入口有进无出,走吧,去找出口。”
她们无奈之下只能朝着那团白昼之光行去,现在这头庞然大物正在沉睡,暂时不会醒来,所以她们要尽快了。
不知行了多久,她们忽然听见了一阵对话声。
云令月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下当即拔出了剑:“谁?!”
结果她们定睛一看,原来是这片虚无的暗紫空间内,开始投放起那些花灵零碎的记忆来。
三人面面相觑:“这不是……独孤城主吗?”
只见那处记忆投影中,独孤城主满面春风,他的面前正站着一亭亭玉立的女子,身穿长袍,上绣秋菊,人也称得上韶颜稚齿,出尘脱俗。
二人眼中满含着无限的爱意,不一会,画面一转,他们相携步入了婚姻。
周围都是南粤城的子民和花灵,他们手捧着无数鲜花,跟着送亲的队伍,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此后,无数的画面一闪而过,都是他们相濡以沫的甜蜜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无念宫覆灭,渡生斋强令清剿魔门。
逃逸的魔门躲进了他们花灵赖以生存的山谷,并威胁他们不得声张,就这样和魔门的朝夕相处之下,脆弱的花灵日渐受到了祟气的侵蚀。
待到有花灵实在承受不住,冒死偷跑出来后,事态早已发展到了无法收拾的境地。
周围的势力纷纷讨伐谴责南粤城包庇魔门之人,所担罪责应与无念宫一视同仁。
懦弱无能的独孤城主为保清誉,惊慌之下瞒着那位女子,下定决心举兵前去山谷,不分敌我,一举歼灭。
女子很快就发现了独孤城主的意图,她声泪俱下,宛若杜鹃啼血,声声哀求。
可是独孤城主意已决,他已经向世人做了承诺,若是有魔门之人借着被感染的花灵逃出生天,那他南粤城可就真的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无可奈何之下,女子以性命相胁,但仍旧换不回他的一点心软妥协。
那一夜的山谷,杀声漫天,流血漂橹,就连天上的星子都被染上了一层腥红的血色。
绝望之中,女子看着一夜消失殆尽的同族,和那片死寂空旷的山谷,最终在千军万马之前,凄然自尽。
“不要!!”
画面在独孤城主悲愤的怒喊声中戛然而止,但那份悲凉的气息却经久不散,令人唏嘘。
云令月搓了搓胳膊:“这女子也太惨了,自己的族人被心爱的人屠杀殆尽,最后自己也承受不住这份痛苦,自尽了……”
祖鸣夏紧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其实这一切的祸灾的始作俑者并不是渡生斋,但是渡生斋却是这一切悲剧背后的推手。
原本事情的结局可以不会这样天怒人怨,但是却被渡生斋一手推向了绝路。
这一切都让祖鸣夏有些心绪难平,甚至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她该如何做?她又该如何选择呢?
没有给她答案……
“是啊。”郁离仰头看向那高大的身影,“看来,花灵一族引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斩杀这头魇兽,好换他们一世解脱,但如若我们杀之不成反被杀,于他们来说也不亏。”
云令月有些愤愤地嘀咕:“难怪那个小昙让我们赶紧走呢,就这霸王条款,谁能遭受得住?不成功便成仁的。”
郁离轻笑着摇头:“算了,站在他们的角度上看,这是他们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了。”
“不过……”祖鸣夏淡淡开口,“还好我们是他们找寻的第一波人,不然……又要有许多无辜之人葬身于此……”
郁离安慰性地拍了拍祖鸣夏的肩:“走吧!我们此行必成功,不成仁!”
待她们行至那头庞大的魇兽脚下时,那头魇兽终于停止了沉睡,它睁开了猩红的双眼,瞬间迸发出一道赤红的光。
它低吼着苏醒,一举一动间皆震得这片虚空颤抖不已。
它愤怒地朝着她们挥拳,一圈圈砸落在地上,将那些环绕流动在周围的暗黑怒气都打得崩碎。
承影还没回来,郁离只得向祖鸣夏借了一柄普通的长剑,她飞身掠上那头魇兽,抬剑便对着它的肩头就是狠狠一刺!
魇兽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