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云顶不愧被誉为世上离神之领域最近的地方,一踏入此间,林立的树木耸立云端,山间云雾近在咫尺,行至幽林小径中就仿佛行走在云端之上一般,如梦似幻。
而且这里陡峭的山壁之上还开满了胭红的悼灵花,风一吹,花海随风荡漾翻涌,飒然有声,清丽的花香更是令人心神俱醉。
由于各大势力定下的主城方圆十里禁止载具通行,也不许人随意动用灵力干扰结界的规矩。
郁离和尘述便只能一前一后地步行在陡峭的山间小径上,从晨光浅浅行至余晖慢斜,期间一路插科打诨,玩闹嬉戏,才总算磕磕绊绊地到了定禅寺的门前。
尘述轻轻扣响了寺门,清脆的铜环撞击之声悠然布满了整座山间。
片刻后,一个小僧人开了门,他低眉顺眼地看了来人一眼,而后就自觉地让过了身子,请他们进来了。
郁离瞧得分明,这小僧是专门接客的,来人的修为身份估计他一眼就能辩出,才能这么轻易地放她们进去。
事实证明,郁离瞧得没错,这小僧一言不发地将他们带到了方丈所在的禅房中。
“师父,西洲白狼族尊主来访。”
寺内清幽宁静,檀香悠远,禅房之内也陈设得古朴简雅,让人的心不自觉地就静了下来。
寺内穿着袈裟的师父想必就是定禅寺的方丈,弘济师父了。
只见他慢慢停下了瞧着木鱼的动作,沉声道:“你退下吧。”
“是。”
接客引路的小僧退下了,这偌大的禅房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这两位灵帝表面上没有什么异样,但早已暗暗地切磋了几个来回。
无形的威压压得郁离有些胸闷,便只能自行避开,去取了三炷香来去佛前拜了拜。
郁离这一举动才悄然打破了这两位灵帝的僵持,弘济放松了神色,请尘述落了座。
“不知阁下前来,目的何为呢?”
弘济慈眉善目的,脸上总带着一抹微笑,但不知为何,这副笑面在郁离看来有些僵硬死板了,就像是刻在脸上的一般。
反观尘述就没有那般客气,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本座携仙侣前来求一味解药。”
待郁离也施施然地坐到尘述身边时,弘济才缓缓回答:“你们要的那味解药,我这没有,你们另寻他处吧。”
尘述冷哼一声:“是没有,还是根本不想给?”
“本座劝你想清楚了再作回答。”
郁离不明白尘述的语气为何变得如此恶劣,难道他同旁人说起话来的时候都是这副模样吗?
弘济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他低垂的白眉之下,眼珠生涩地转动了一个来回,半晌后才道:“尊主大人位高权重,待人处事也是别具一格,老衲竟是心神惧颤,惶惶不安了。”
这话明摆着就是阴阳怪气他颐指气使,不知天高地厚,尘述怎会听不出来,但他却不恼,只是轻点桌案,意味深长地道:“你不安,是因为你心中有鬼,你以为你整日待在这青灯古佛之下,就可以赎清你的罪孽了吗?”
郁离有些震惊地看向尘述,他这话的信息量之大,已然超出了她现有的认知。
弘济脸上的笑容总算是彻底崩裂了,他无奈苦笑:“阁下想必是替这位姑娘求解药的吧,她是不是您的仙侣暂且不说,但我却知她是最近从南洲来的那位离火盟盟主,设计阻拦了尊祖大人想与南粤城结盟的计划不说,还在把关比试中狠心对独孤家的二公子下了死手。”
“试问这样恶毒的女子,尊祖大人要除掉她,我为何又要反其道而行之救她一命呢?”
独孤恂初死了?
可她分明那日只是断了他一臂的筋脉,废了他一些修为,根本没有下死手!
虽然她后边是接了玄阴楼下派的任务要结果了他,但是她可并未找到机会动手,又何至于要把这顶帽子戴到她头上!
还不等郁离发作,弘济看向尘述又紧接着续道:“如果此女真的是阁下的仙侣,老衲还是奉劝阁下一句,趁早放手,方是明智之举。”
郁离闻言,不禁猝然冷笑:“我当你定禅寺向来淡泊世外,超脱红尘,没想到方丈的心思全然不在清修之上,红尘纷扰入了你的寺门不说,你现在还想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来左右我们的感情,这可真是一寺之主能做出来的事情。”
“而且你刚刚还说什么?尊祖大人要除掉我,所以你不敢反其道而行之救我,说白了,你也就是个是非不分,贪生怕死之辈!”
弘济听她伶牙俐齿地将他数落了一顿,面上不仅没有愠怒之色,反倒是又挂起了那副标志性的深刻笑容。
“无论如何,老衲言尽于此,你们自行离开吧。”
郁离当即起身就要走,她深知自己左右不了旁人的决定。
她本不该如此道德绑架他人,他愿救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