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1 / 2)

桓宓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怔愣了好久,才敢试探着将自己的手覆在他劲瘦的后腰上。

夕日欲颓,沉鳞竞跃,远远看去,只能瞧见日光穿过云层在两人身上镀上的浅色光晕。

裴时戎收复南越虽然是一月前才下的旨意,但这件事是他从去岁刚登基便在考虑的事情,无论是燕昭这边还是交州这边都算是万事俱备。

在桓郊和燕昭的带领下,收复南越的战事推进得很快,虽然绝大数小城的南越将领都投了降,但难免遇到抵抗强的。

“你说你现在好歹也是大将军,是陛下的心腹臂膀,冲这么前做什么?”桓宓一边替燕昭上药,一边蹙着眉嗔怪。

燕昭其实并不觉得有多疼,毕竟他少时入军营,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痕早已遍布全身,但听到桓宓这么说,抬了抬眼,问了句:“你这是,在关心我?”

桓宓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却让她心底漏了一拍,一时手里的药瓶没拿稳。

燕昭毫不犹豫的探出桓宓才给他上了药的手去捏住那个药瓶,交还到桓宓她手里时,指尖碰到了她的虎口。

桓宓手抖了下,而后接过药瓶,抬起头时正好于他四目相对,想说的话一下子哽在了喉咙里,良久才说出句,“谢谢。”

燕昭仍然看着她,她扑簌了下睫毛,有些无措地别开眼,用木塞将药瓶的封口堵上,放进药箱后又从当中拿出一卷纱布来,刚想为他包扎伤口,却听得他倒吸了口冷气。

桓宓心底有点乱,“怎么了?”

“刚才扯到伤口了,有点疼。”燕昭看起来回答地很认真。

虽然其实一点感觉也没有。

桓宓愣了愣,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又从药箱里翻出先前的那个药罐,口中喃喃:“是金疮药没错啊……”

但就在她抬眼的一瞬间,捕捉到了燕昭眸中闪过的狡黠笑意,突然就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她咬了咬牙,立刻从旁边拿起先前的那卷纱布,动作迅速地从他没受伤地那侧手臂底下穿过去,也不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上药,哪有不疼的?”

燕昭沉默了一瞬,抿了抿唇,道:“可是那会儿你给那个小卒上药的时候还朝他笑,还……”

桓宓一想到他方才故意戏弄自己,就一肚子气,也没认真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一边替他挽了个结,一边问:“还怎么样?”

燕昭小麦色的脸颊上一时也浮现出一片红晕,垂着眼,矮着声音说:“你还给他吹伤口。”

他这话刚说完,便后悔了,不是,他什么时候心眼这么小了?

桓宓有点奇怪,这不过几月不见,燕昭什么时候这么说话了,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哂了句:“他多大你多大,那就是个孩子,这你也上计较?”

燕昭一惊,脱口而出:“什么叫还是个孩子?看着也有十四五了吧?陛下今岁也不过十六,当时皇后殿下也拿他当孩子!”

这话一出,两人俱是一愣,燕昭皱着眉,错开了桓宓投来的疑惑眼神。

桓宓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笑出了声,用胳膊肘碰了碰燕昭,托腮问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前几天谢归荑的信送到交州这边,说是燕昭特地向裴时戎请命来交州线上的,还天天担忧裴时戎会将她许给方烬,最终定下来是他来交州时,燕昭在一下子就跪在了殿上,感激涕零的。

燕昭垂着头,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桓宓起身,用指节轻轻在他额头上点了下,“真是个木头,下次可以直说的。”

她如今既然身在军中,是军医,也不能总与燕昭耗在一处,说完这些话,本打算去看看别人,才走了两步,又顿住了步子,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瓷瓶,转过头时,发现燕昭正看着她,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只将那个小瓷瓶放在他的膝头,垂下眼睫,“这瓶药你且留着,每过三个时辰换一次药,”中间停了停,又补了句:“我自己配的。”

说完,也不等燕昭回应,便快步离开了。

燕昭缓缓拿起膝头上的那个小瓷瓶,拈在手中,完全没留意到自己的亲兵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侧。

“将军,看什么呢?怎么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燕昭只是看着那个小瓷瓶,仿佛没有听见。

亲兵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发现他只是在笑,便好奇地朝桓宓离去的方向看去,又看了眼燕昭,心下了然了一半:“那不是桓府君家的娘子吗?怎么?将军看上人家了?”

燕昭回过神来便听到这句,妥帖地将药瓶收回怀中,虽然事实如此,但他本能地还是不想在下属面前承认,于是瞪了亲兵一眼:“乱说什么呢!”

亲兵“嗐”了声,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是就是呗,大老爷们的,犹犹豫豫的,你看咱们陛下,还比皇后殿下小一些呢,我有个老乡在太医院当值,听说皇后殿下都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