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轩说的这些欠款,她根本还不起。
谁不知道,曾经有政界名流,想要拿一套北平四合院,就为了跟沈老板吃一顿饭,都被他推了。
这日夜与他同住,就算将她的骨头捣碎了,也还不起。
他讹她。
偏她毫无办法。
这一回,他没再折磨自己,让上回的梦魇重现。
而是改成了折磨她。
蒲希冉从案台上下来的时候,大腿根都青了,不知是被他按的,还是掐的。
胸口被他啃出了血,坑坑洼洼,她明明没有反抗、只有配合,看起来仍旧像一场狩猎和屠杀。
桌上原本放着许多戏词,被揉皱成一团。
有些散落在地上,被水打湿,晕开了笔墨。
她私心想着,得空得将戏词誊抄好,不能糟蹋笔杆子的智慧。
沈林轩半是假寐地,躺在书房里的窄榻上歇息。大口喘着粗气,胸口起起伏伏。
蒲希冉方才被她折磨的时候,摸到了他脚背上的伤。不出所料,是那日踢紫砂壶落下的。
这才是自食其果,毁了别人的劳动成果,自己落得没药吃,还烫了一身伤。
蒲希冉穿好衣服,朝着屋外廊下立着的小厮,吩咐了声:
“取些治烫伤的药膏过来。”
小厮低头应诺,立即去客房取药。
蒲希冉替他搭了件衣服,准备出去同小厮唤些清水进来。
沈林轩会错了意,以为她又要丢下自己。这回没再拉住她,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仿佛被抽干了回身的力气。
“你还想让多少人瞧见我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你很愿意你的男人给人看见?”
蒲希冉无奈摇了摇头,她不知小厮跟他同为男人,有什么要紧。
只怕自己拒绝,他又要发什么疯。
恶语相向是轻的,只怕一个脑筋不正常,因为她不在乎他给人看见,他就故意衣不蔽体地给更多人看。
“沈林轩,我欠你的。我一定是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嫁给你。”蒲希冉叹了口气,还是选择纵着了。
待小厮抬了木桶水进来,又留下了药膏,方退出去。
蒲希冉伏在他床边,用一只温毛巾替他擦手、浣脸,还仔细将他喉结、锁骨也一并擦了。
擦腿终究是有些不方便,小声提醒了句:“起来洗了澡再睡。”
“我没力气。”沈林轩嗓子还有些哑。
蒲希冉不知他是身体未痊愈,还是故意耍赖。
又听他说:“我身上好粘。”
他还知道难受,不舒服。
蒲希冉不知怎地,就脸上滚烫。
忍了忍,到底没再敦促他起来,费事替他擦洗着身子。
不知他有没有睡着,只怕是一段时日以来,身体透支得狠了,今晚又被掏空,晕厥了过去。
还在同墙壁喁喁私语:“到顾家上工,不能不去。暂不说她支付了我酬金,我答应了两个宝宝,每天都去给她们上课。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尤其为人师表。”
一个臭老九,想不到她还拿上乔了。
沈林轩强撑开眼皮,想再辱骂她,只是没了力气。
“什么宝宝?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叫你洁身自好,跟外人保持距离。不管那人是女的,还是动物。”
蒲希冉记得,可不知小孩也要被算在之列。
重新打湿了干净的绢帕,替他擦好胸口,解开腰间松松垮垮的腰带,还没继续擦洗,就又听他酸溜溜道:
“整天出去周济难民,倒是有爱心。你是活菩萨?自己家人不管,对外人倒是上心,家花没有野花香?你怎么不嫁给乞丐,这样不用出去接济,在家就能接济。”
蒲希冉被他说得有些烦,但行好事,还要被骂。
回怼了一句:“你就是乞丐,我用不着再去找别的叫花子。”
无无非是再激怒他,再被他打。
蒲希冉发誓,这回一定毫不犹豫地打回来,抽死他丫的!
哪知沈林轩忽地笑了,睡眼迷蒙,在烛火的摇晃下,愈发有不真实感。
蒲希冉不想继续瞧着他发疯,捶了他肩膀一下,命令道:“翻个身,擦后面了。”
倒是想不到这懒货,不自己洗,连翻身也不肯。
与刚才那个不知餍足,像见了血的野兽截然不同,仿佛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非得将她撕碎了、吃干抹净为止。
蒲希冉推他不动,只得作罢,回头准备去找来干净的衣物换上。
这次,他是彻底睡着了,眼睛从半闭半合,彻底合上。呼吸匀称,心情平复了许多。
手腕上挂着干净的寝衣,犹豫一瞬,还是作罢,搭回了衣架上。
叫小厮轻手轻脚地将木桶抬出去,打扫好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