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雨落在窗外,透不过油纸却落在女子心头。
楼萧宁睁眼,还带着些疲惫。
倚靠在车窗边不知在想什么,此情此情与来时相同,不同的却是窗外的景和窗内的人。
马车平稳行使在泥路之上,偶尔能听见自外努力前行的马蹄声和赶马时时不时发出的人声。
内里不算多豪华,也不算多简陋,中规中矩挑不出差错。
手指轻落在膝盖处,而后又攀延到另一只手腕处轻敲打。
半个时辰,距离她离开王府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黛眉蹙起,眼中有警惕闪过,腰带处链条垂落至膝盖处,五六根链条上珍珠大小不一,约莫有个三十多颗。
若真如她所料,这些远远不够。
苍王所邀约的地方不过城郊几里,来回也不过一个时辰,可现在已然过了这般久还未到。
若不是其中有怎样的阴谋,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孟萧程想动手,苍王也想动手,但后者显然不会如此多此一举,那便只有一个人了。
手抚摸上头上的白玉簪子,幽兰花枝淡雅,花朵点缀其间,垂下的流苏轻轻摇晃,与这一身比起来略显得寡淡了些。
雨声渐小,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迫切要追上她,泥泞落在小腿处的衣裙上,整个人略显狼狈。
“停车。”她开口,朝着外面的马夫说着,面色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
“吁——”她话语刚落,坐在外头赶马的车夫便立刻拉紧缰绳,眼珠左右转动,面上还有些急切和心虚,他回头朝内里的楼萧宁不解询问:“姑娘,还未到地方,怎的停下了。”
车帘被掀起,露出女子清丽而冷漠的面庞,浑身气质压人,叫人不敢直视也不敢说谎。
马车停下,身后的马蹄声愈来愈近,面前的车夫不自觉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才不过一个呼吸,便被楼萧宁给捕捉道,她没说话,只是开伞下了车。
身后的女子身影渐渐清晰,是桂枝。
单从那一身鸦青色交领毛边和头上带着的雪绒枝簪子便能看出来。
面上急切似乎是一路追着他们出来的,瞧见前边马车停下她也匆匆拉住缰绳,翻身下马一气呵成。
“主子!”桂枝心中焦急,已经顾不上什么章节礼法急匆匆朝楼萧宁跑来。
楼萧宁略微皱眉,还有些不明白为何桂枝会出现在此处,也不知她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桂枝心中暗暗着急,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还有些想要退缩。
之前隐瞒不报楼萧月的事已经将主子对她的好感降到最低了,多日的无视造就了自卑,但她同样也清楚如果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会有怎样的后果。
常府千金,未来的苍王妃知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这是一件怎样的灾难光想便知晓了。
鸦青色的女子靠近,在楼萧宁的注目下逐渐冷静下来,一旁的车夫正背对着他们低垂着脑袋格外老实的模样却还是不能叫她放心。
“你怎么来了?”楼萧宁面上冷峻,严肃的模样总是叫人不敢靠近。
声音清冷如泉,却依旧不能化解那份寒冷。
桂枝靠近些,也顾不得她反感,低声在她耳边说着:“殿下,常挽来了。她看见了琴。”
小道孤寂,除了他们三人外再看不清有没有其他人。
树林高大茂密,雨打落在至叶上无端掀起肃杀的气息,有人在,不止一人。
没来得及反应桂枝的话,她率先转身,将伞放在她手中,整个人瞬间严肃了起来。
冷冷瞥过马上车夫,对方没敢看她。
三四十的中年男子心下愧疚,可一想到家中妻儿又只能狠下心来。
他鼓足勇气看向楼萧宁,直言道:“姑娘也别怪我狠心,人总要为自己而行的。”
手上缰绳抓紧,带着厚茧的手心与粗糙的麻绳接触,握紧,没再敢看二人,驾车转身便要离去。
与此同时,竹林内突兀跳出二十来个黑衣人,身上水渍明显,不知在此处蹲了多久。
很明显是冲她来的。
桂枝很快反应过来面前的情况,再联想到那车夫的话,大概将事实都猜测了出来。
心中顿时恼怒,圆眼怒睁。
看得对方更是心虚拉马的动作加快,却不了还没走出众人视线便被一箭射中。
男子呆滞着,似乎不敢相信对方言而无信竟然要杀他。
为首的黑衣男子放下手中弓弩,只冷冷看向被围困其中的两个女子。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今日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能玩为人所知,那位是不会放任人活下来带回去消息的。
一个能轻易叛主的人,难保不会第二次出卖他们。
“息宁的待客之道,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