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造册普查的进行,整个怡莱之内乱作一团。
大批身份异常者被清查了出来。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身份异常者被揪出来的同时,更多隐藏在怡莱的人顶受不住心理的压力主动跳了出来,直奔城门冲击而去。
林川坐在马车上,一路跟随夏邑昉朝前推进。
随着不断有兵卒前来汇报最新情况,林川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城东一伙商队三十人持械冲击城门,半数被杀后逃亡巷弄。
城西有数十人冲击城门,已被射杀大半,剩余正在追剿。
城中数十匪人冲击县衙,现已全部被剿,县令侯大人轻伤。
造册中一伙商队突然暴起,杀文吏一人后四散,沿逃跑痕迹追查发现,城中三户百姓被灭门,衣物丢失。
城西一客栈小二被杀,衣服被扒。
当各种信息被汇聚过来的时候,夏邑昉手拄刀柄,脸色有些复杂的看向林川:“你的猜测是成立的。”
随后转头,对着身后兵卒沉声吩咐道:“命斥候营、神弓营向城南码头移动,向水军发信号,封锁江面、战船出动,熄灭灯火,隐于码头外十里处,若有趁夜出行的船只一律截停,如遇反抗,直接灭杀!”
“将把守码头的百人调回,于胭脂街外隐藏,其余人等熄灭火把,绕路赶往城南码头。”
言罢,看向一边坐在马车上的林川。
“所以你让我解除对胭脂街的封锁,是因为你早就猜到了这一步?”
林川摸了摸脖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虎口上的绷带,稍微思忖了一下微微摇头:“猜不到。”
这话让夏邑昉的眉头一皱。
“我们的造册普查看起来声势浩大,来势汹汹,其实是没有重点的。”
林川说着看向夏邑昉:“我们可以没有重点,但他们不能没有。”
“我们可以慢慢翻,反复的找,只要牵出一个线头就能摸到他们的核心老巢,所以他们等不起。”
夏邑昉眯了一下眼睛:“所以你明知道城南那片居民区里并没有搜查干净还是让我解除封锁,为的就是让他们动起来?”
林川闻言一笑:“他们不动,咱们就只能接着瞎猫碰死耗子,一点章法都没有,这还怎么玩儿?”
“咱们刚从城南方向一路清扫而来,其他三个方向就开始出现了暴乱,最重要的。”
林川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怡莱东、西、北三面都有城墙,并驻有大批兵卒把守,就算那些人被逼的急了想要逃出怡莱,也应该选择没有城墙且只有百人驻守的码头,可他们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一个选择向码头冲击的人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在其他三个方向作乱,就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待我们把兵力全部调过去,然后他们再从码头逃跑,我说的对啵川哥?”
马乐咧着嘴,回头对林川问道。
“差不多吧,但我总感觉,他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逃跑,反而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东西。”
林川摸着脖子,皱着眉头的说道。
...
城南码头,仓库。
数十人影聚集在漆黑的仓库之内。
为首之人一身商行掌柜的打扮:“宁王已有警觉,这次的封城造册便是针对我等而来,吴老二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所以仓库之内的东西必须马上运往边军大营,一旦他将事情供出,后果将不堪设想。”
说着,这人拿出一张图:“我已和夜莺接触过,他已经带人开始在怡莱城内制造混乱,只待把守码头的兵卒被调往其他方向支援时,我们这边立马装船。”
说着,一指身旁一人:“你带二十水鬼潜入水下凿断拦江铁索,然后隐匿而起,一旦发现宁王战船的踪迹,立马发信号。”
随后一指另一人:“你带人在各个路口隐匿而起,若是发现宁王府兵卒向码头集结立刻来报。”
随后起身:“我等皆为大将军心腹,若是此次事成,回去之后大将军定有重赏,如若身死,家人老小也自有大将军照应,诸位,当竭尽全力才是。”
此人说完,其余人等均是起身,右拳置于左胸,标准的大雍军礼,齐声低喝:“为大将军,万死不辞!”
言罢,瞬间四散而开。
夜色中,以往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怡莱码头静悄悄的。
自中午封城静街之后,码头便被一队百人的王府兵卒接管,所有人等返回家中等待造册普查,所有往来船只皆是不准通行。
这让很多商行怨声载道,对于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耽搁一天,就要损失大把银钱。
但是封锁的命令来自宁王府,他们的这些怨言也只能憋着。
王府兵卒接手码头后,严谨任何人靠近,哪怕是那些已经完成造册普查可以在胭脂街活动的居民都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