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的破布袋子里,是十八个小铁环。
铜钱大小,分量也很轻。
在向林川献宝之后,老马指挥林川用他整理出来的木料搭出了一个架子。
说架子也不对,更像是用木料搭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歪脖树。
反正看着就是一个不规则的7形木架。
然后用长短不一的麻绳将小铁环拴在了木架上,拴完之后居然呈现出了一个人的形状。
“川儿啊,最上面的这个对应的是头颅的位置,两侧稍矮一些的对应的是肩膀的位置,再往下和两边对应的则是双臂双腿和腰腹心口。”
林川点头,问道:“然后呢?”
“然后刺它呀。”
老马说着,拿起一根三尺多长的铁钎,走到架子面前。
“嚓!嚓!嚓!”
随着口中发出的怪音,向着那铁环刺了三下。
三下,没有一下刺中铁环的,更遑论刺中比铁钎大不了多少的铁环内部。
“就这样刺就行了,等啥时候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铁钎刺进所有铁环,铁环还不晃动的话,你就是天下第一剑了。”
老马说着,呲着三颗烂牙,将铁钎递给了林川。
“就这?”
林川拎着黑不溜秋还挺沉的铁钎子,对着已经一屁股坐在矮凳上喝茶的老马问道。
“武功不是这么练的吧?”
在他的印象里,练武不是应该先扎马步,然后练内功,最后配合丹药冲关,再然后身上出了一层乌黑恶臭的玩意完成洗髓,最后一飞冲天各哪装逼拉仇恨吗?
现在这什么玩意?
嚓嚓嚓的捅铁环就算练功了?
“唔..应该就是这么练的吧..”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后:“那货郎说是这么练的..”
老马呲着三颗牙,把脚踩到矮凳上,边抠边对林川说道。
“货郎说的?”
林川一听,将手里的铁钎子往地上一扔,转头就走。
这不靠谱的老东西,自己居然又被他骗了,不但吭哧吭哧的累出一脑门子汗,还把搭床铺的木料给用了。
还货郎说这么练的,那货郎的话能信吗?
这些专门以卖为生的人嘴里有实话吗?
不信你去隔壁春来院问问,哪个不说你是她的是一个恩客。
将铁钎一扔,他朝着院子的角落走去。
他现在准备再去角落里翻找一下,要是搭不了床,就凭老马和老书生那臭表脸的德行,那今天自己非睡地上不可。
“那货郎说的真假不知道,但你有别的选择吗?”
老马抠着脚,对着林川咧嘴笑道。
“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万一速度练出来了,拼命的时候也能用得到,最起码速度快啊,他刺你一下,你刺他十下,就算最后都死了,但最起码你多刺他九下,怎么算都不亏啊..嘎嘎..”
老马将从脚上抠下来的泥蛋弹掉,对着林川嘎嘎怪笑着说道。
咣当。
林川将从角落里翻出来的木料扔在了院子里,对着老马翻了个白眼。
扯犊子呢?
都和人家同归于尽了个蛋的,我多刺别人九下有鸡毛用啊。
在这玩九浅一深的那套把戏呢?
反正练不练的都得死,有这功夫多吃点喝点不好吗?
林川不打算理会老马,继续整理着木料。
“川子,这老东西虽然不靠谱,但这句话说的没错,生死搏杀间,速度快的那一方将占有极大的优势,你不妨试试看,反正东西已经搭好了,就当打磨身子骨也好,兴许将来用得上呢。”
老刘手里缝着林川破了的袍子,轻声笑着说道。
听完老刘的话,林川放下手里的木料。
想想也是。
莫说辟邪剑法、吸星大法这些速成的绝世神功秘籍自己找不到,就是像样的武学招式自己也找不到。
可眼下的危机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茫茫人海狂风暴雨,深深太平洋底..
那夜卫宛如附骨之蛆,随时都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可眼下自己除了充当王府诱饵才能搏得一点保护之外,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
这种将生死交于他人的感觉简直让林川抓狂。
万一哪天那些暗中跟着自己的王府之人懈怠那么一下下,那自己这条小命就算是彻底交代了。
今天早上便是如此,若不是老马误打误撞的闯进小屋救了自己,靠那些王府高手们来救,自己的尸体怕是都尼玛凉透了。
靠人不如靠己!
这话虽然听着别扭,有点自残的意思,但却是天大的道理。
没人会比自己更珍惜自己的这条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