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蒙蒙亮。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林川将双手拢在嘴边呈喇叭状,对着春来院的方向玩命吼着。
“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吼呦吼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哩个啷,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
直到院子里多了好几个摔碎的茶杯之后,林川才急喘着停了下来。
看着那春来院,脸上带着报复得逞的快感
来吧,互相伤害吧。
昨晚的林川,算是体会到了这些阿姐们工作时噪音的穿透力是有多么的强悍。
哪怕将头蒙进被子,棉花塞进耳朵都是不行。
那种似痛苦、似享受、似哭喊又似哼叫的声音搞得林川是一夜未睡。
天不亮就和马乐坐在门槛上,两只眼珠子通红的死死的盯着春来院。
待得那春来院开始安静下来后,他开始叉着腰,站在院子里狂嚎了一首。
不让我睡,那我就让你做噩梦,对于自己歌唱的杀伤力这方面,他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若不是感觉嗓子都快嚎劈了,他真想接着唱下去。
报复完之后,林川洗了一把脸,马乐也从外面买回了早点,摆在了桌子上。
而老马这时也从屋子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扣了扣眼屎之后,开始坐下吃饭。
“从今日开始,这片区域的值夜巡街便由我们班役负责了。”
林川喝了一口粥之后:“咱们班役一共七个人,又都是些...”
他本想说都是些残次品,但看了一眼老马之后,还是改口道:“又都是老手,所以得分组巡街,我和老刘一组,小乐,你和老马一组,老书生和天聋地哑一组,这样彼此也算有个照应,值夜就按照三天一次轮值吧。”
林川刚说完,老马连忙摆手反对。
“我和你一组,小乐和老刘一组。”
林川的本意是,老刘腿脚不好,和自己一组的话,可以安排他少走些路,也省得他因为走路过多又犯了腿疼的老毛病。
可老马说啥也不同意,非要和林川一组,而他的理由也是充分的让林川无法反驳。
他说:小乐这狗日的有空就往怡莱昆钻,去寻那小桃红,自己才五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定会转头就去找城东刘寡妇,如此一来便没了人巡街。
若是没人巡街,万一出了差池,你这个班役可是要倒大霉的,我这可是为你好。
林川看着满嘴三颗牙,脸皱的跟蛋皮似的老马,真有想整死这老东西的冲动。
他知道,老马执意要和自己一组,打的就是自己怀里那十两银子的主意。
因为这老东西刚才几乎明挑了,他告诉马乐,有了心上人就要好生攒些钱财,切莫胡乱花销,要为将来做打算。
然后用筷子一指林川,不像他,莫说心上人,就是母狗都懒得看他一眼,那银子放他怀里就是浪费。
林川‘啪’的将筷子摔在桌上,抬眼向老马瞪去。
我踏马在呢。
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真以为我耳朵被隔壁阿姐震聋了是不是?
能不能稍微避讳一点?
老马却是嘿嘿一笑:“川儿啊,放心,有咱老马在,没人伤得了你。”
说完转头看向马乐:“帮我把他的银子搞到手,我分你二两。”
林川:“....”
饭后,马乐去了县衙当值,林川则带着老马去巡街。
按理说,林川应该先到县衙点卯,然后再去巡街。
可这怡莱自从成了宁王封地后,县衙里很多规矩都变得极为松散,只要不是出现太大的纰漏,像这种小事也没人会去计较。
这胭脂街是真的热闹。
晚上是楼子们的主场,灯红酒绿、吹拉弹唱的。
而到了白天则是茶楼酒肆的主场,而街边的店铺也是纷纷开门营业,各路叫卖的小贩也是多不胜数。
林川一身役头装束,手拄腰间刀柄,腰背挺直的..开始蛇形走位。
这让身后的老马跟的十分吃力,没走几步就开始喘上了,到最后干脆不跟了,在后边慢悠悠的走着。
林川也没管他,继续蛇行巡街。
街边的无数小贩和往来行人,让他有种回到前世小时赶大集的感觉。
各种小吃混杂在一起的香味闻着就让人心情变好,大街上的往来人群的脸上也都带着笑意。
尤其那手里拿着吃食嬉戏奔跑的小童,口中发出的那清脆笑声更是让得林川的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这就是怡莱,繁华且安定。
这就是怡莱百姓,安居又乐业。
看着这一幕的林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