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受挫(2 / 3)

的吗?大家都是这样子的吗?”苏玉言掀开被子,唰地坐起身,曹磊看着她鼻涕泪水糊了一脸,指着她哈哈大笑:“哈哈哈……阿宇,你这个样子也太好笑了吧。”苏玉言瞬间黑了脸,啪一下把他手打开:“说的你好像没哭过似的。”

曹磊收敛了点笑意:“我们刚开始当军医都不适应,那有时候还得锯胳膊锯腿呢,最初那几天我都不怎么吃得下饭,后来慢慢就好多了。但我确实没见过,哭成你这样的,哈哈哈……”说着说着好像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说真的,阿宇,你刚刚哭起来的样子更像个娘们儿了。”

“像个娘们儿,更……你们是不是背地里就这么说我呢。”苏玉言眯起眼睛瞪着他。曹磊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阿宇,你别生气啊,我跟你道歉……”苏玉言摆摆手:“没事没事。”她心里惊觉,自己再不能这么不加掩饰地露出小女儿情态了。

“磊子,你刚开始当军医的时候也会吐吗?”“何止是吐啊,我那时肠子都快呕出来了。”苏玉言点点头,心里又觉安慰了不少。“那……你会觉得害怕吗?”“怕!怎么不怕,晚上睡觉,梦里都是一堆血呼啦扎的尸体。就看你自己扛不扛得住,扛不住的就走了。”

苏玉言低着头,陷入沉思,既然大家都能扛过来,那她也可以。不能受到这一次磨难她就缴械投降,做一个逃兵。不再咬牙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究竟行不行。

曹磊的一席话让她倍感安慰,瞬间又充盈起巨大的激情。“磊子,谢谢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她拍一拍他的肩,以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起身走出营帐。

苏玉言做什么事情都是这样,消极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可等她到了五号伤兵营门口,脚又跟粘在地上了似的,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刚刚的画面在脑子里不断闪现,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了恶心。她强压下那股不适,默默给自己鼓劲:“里面都是一排木头,一排木头……”深吸一口气,提脚走进营房。

一入营房,萧致远正弓着身子给一个伤兵换药,她几个大踏步,定在旁边:“师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萧致远讶异地转过头,看到她的模样更是哭笑不得:“阿宇,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她,白布将鼻子以下紧紧裹住,只露出上半张脸,眨巴着眼睛:“我想慢慢来,让眼睛先适应,再眼睛鼻子一起适应,总有能克服的一天。”她看着那么瘦削的一只小人,两只眼却亮得抓人。

他点点头,眼睛里漏出点赞许的意味:“好,我先做,你看着。等熟悉了手法,再教你亲自上手。”苏玉言眼睛一弯,用力点一点头。

就这样,经历过萧致远简单的打压,苏玉言正式开始了她的军医生涯。其实作为资深的军医,萧致远不可能不知道苏玉言会有何反应,不少男子刚入行时面对如此惨烈的场景都作呕不止,何况她一个小姑娘。可他就是故意如此,好叫她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挺经得住吓唬,没过多久就又自己主动回来,迎难而上。

自那以后,每晚下工,萧致远都会给她一碗安神汤,好缓解白日里的不适感,至少晚上能睡得安稳点。最开始那几日,苏玉言着实不怎么吃得下饭,在伤兵营里受的刺激够多了,军营的条件又十分简陋。第一个月她就暴瘦十斤,瘦得整个人眼窝子都凹了进去,军营里能照镜子的地方少,最开始她都没怎么注意,后来乍一看到自己那副模样,还是难过得忍不住哭了出来。

饭吃不好不说,这里条条框框还格外多。军队里规矩繁多又严格,连拉屎拉尿都必须在固定坑位,若是被发现随地排泄,那是要军规处置的。她就见过有一次,一个士兵因起夜时图方便,躲在营房门边解决了,结果第二日被发现,吊起来,鞭子抽得他直叫唤。也对,管理不严格不行,一个军营几千号人,若个个都随地解手,怕是还没等到敌人攻过来,这里就先已经“屎尿围城”了。

这对于自由散漫惯了的苏玉言真是莫大的考验,初初在这里生活时,步步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行将踏错。那些糙老爷们儿受得住罚,她这个身子骨可捱不住,加之又要时时提防自己的真实身份被发现,更是苦不堪言。就拿洗澡这个事情来说,洗澡的时间和次数都有严格规定,还要按照队伍编号轮着来,这可给她愁坏了。为了躲开那些大男人,她只好趁大家夜深熟睡时,快速洗个澡,再摸黑爬回来。

胸前的这对小白兔也令她颇为苦恼,她总是营帐里最后一个睡觉又最晚一个起床的。熄灯后,等到大家都熟睡了她才敢在黑暗里坐起身,将缠了一天的裹胸一点点解开,方才能舒一口气。早起后,等大家都出了帐子,她就躲在被窝下,将胸脯又一层层裹起来。久而久之,她成了伙伴们口中的小懒猪,她也是浑不在意,乐得收下。

军营的日子里,她处处提防,活得小心翼翼。后来时间久了,倒也慢慢习惯,乃至于得心应手起来。她成长的速度很快,这又颇出乎萧致远意外。她本就聪明机灵,再加上现在又勤学用功,竟能开始独当一面。处理伤口时神情专注、面不改色,面对伤情判断果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