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万嗔把解毒丹给了田归农后，他就离开了。

他非常明白田归农话里的意思。

他倒是想的好。想要借用他的手除掉自己的敌人，但他才不会被别人利用呢。

他从来不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他要对付的从来就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师兄。

石万嗔脸上怒色不显，但心里却非常狂躁。

他是万万没想到，他的好师兄竟然种出了七星海棠。七星海棠是毒中之王。只有使毒之人，才能明白它的重要性。

当年师父给了他们分发了七星海棠的种子。这么多年来，他费尽了千般辛苦，万般努力，都没能使它发芽开花。难道他是真的不如大嗔吗？

他不相信。

他一定会证明给世人看，他比大嗔强。

石万嗔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结。

当年他被师父逐出师门，就因为师父认为他心思歹毒。可是大嗔又算什么呢？满口仁义道德难不成就不使毒吗？都是些嘴上说得好听的家伙。做下的事，比谁都下贱。

他和他斗了一辈子。

当年两人斗毒，石万嗔败在了大嗔的手下，被断肠草熏瞎了眼睛。他跑到了缅甸寻找解药，只可惜过了最佳的解毒时间。他的目力虽然恢复，却始终是大不如前。但他并不服气，他一定能斗败大嗔的。

石万嗔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他只想斗败他的师兄。他要证明他师父的眼光是错的。他毒手药王并不算什么，他毒手神枭才是毒门中最厉害的那个人物！

所以石万嗔回到了中原。他四处打听毒手药王的踪迹，却毫无所获。但他却不知，他的师兄早已故去，再也没法和他相斗了。

程飞二人一直跟在石万嗔的身后。

他的步子很快。他们看着他走街串巷，跟相熟的老主顾售卖毒药，赚取佣金。

程灵素不想石万嗔打着她师父的名义去害人，她便让阿飞把他们的毒药都换成了无毒的糖霜。

这些心里□□的人，心都是苦的，还是多吃点甜的，会开心很多。

“道上的小朋友，辛苦了。出来喝杯茶吧！”

石万嗔坐在了道旁一个小茶摊，点了一壶清茶与一盘绿豆糕。

夕阳下的小茶摊略显萧瑟，确有几分苍凉之感。

石万嗔虽然目力大不如前，但毕竟不是个瞎子。他能感受到有人在跟踪他。

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跟他，但总归是有他们的目的。他想他们也跟累了，作为前辈的他，请他们喝杯茶好好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

但他的茶也不是那么好喝的。如果喝死了，那也是他们的本事不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客气了，石先生。若是喝茶，也该是晚辈请您才对。”

程灵素坦然地走到了石万嗔的面前。

“大嗔的徒弟？”

石万嗔看着眼前的麻脸兄妹，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没想到你的胆子还挺大。我没去找你，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我对杀小孩没有兴趣。”

“你的师父呢？”

石万嗔根本就没有把程灵素放在眼里。他当年在江湖里闯荡时，她还没出生呢。

“师父他已经——不在了。”

“你说什么？”

桌上的茶杯被石万嗔碰倒了。茶水流了一地，嘀嗒嘀嗒就像是老天在悲伤哭泣。

这怎么可能呢？他还没有打败他，他怎么能死呢？

他的脑子现在思绪乱飞，他就像被点了哑穴一样，突然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他的仇人死了，他应该开心的。可为什么，他却有点想哭呢？

他想反驳这个丑丫头，她肯定是骗人的。但他的理智告诉他，她不会骗人。骗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什么时候死的？”

“师父已经离开两年了。”

“真是太遗憾了。他应该死在我手上的。”

石万嗔并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

刚才的悲伤转瞬即逝，现在他又恢复了平静。

“你师父应该留下了什么给你吧？毕竟他是一个那么爱研究的人。”

不得不承认，大嗔确实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他只想知道这么多年未见，他又研究出了什么使毒功夫。如果他能知道，肯定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师父确实是留下了一本医书。里面讲的都是药材的药性和功效，还有如何医治病人的方法。”

“怎么可能？我们斗了一辈子，他就留下了这种东西？”

“我不相信，你把书掏出来给我看看。”

大嗔最后留下了一本医书？石万嗔是万分不相信他师兄会这么做。大嗔就算说他有原则，不会毒害良善之人。可怎么会是治病救人的良医呢？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