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罐头的事儿可大可小,不仅能帮助百姓贮存豌豆,说不定还能让军粮的种类变多、让一些原本轻便营养却不易久存的食物,也加入到军粮当中,这对于朝廷大军的战斗力都是有帮助的,如何不是大事?”
方子翎被整得没了脾气,只好换上可怜兮兮的语气:“算你在办正事儿行了吧?那你都回来了,总有时间帮我引见一下吧……咱虽是女流,也要言而有信,认赌服输。去年跟沉抚台打赌输了,就该上门认错。”
方以智挠了挠头:“这事儿我说了不算,明天先看看沉兄闭关着作忙得如何了吧,如果他闲下来了,我才能帮你引见。他正在做的,可是离间流贼、从内部瓦解流贼的大事儿,这是最要紧的。
小妹,你是还不够了解沉年兄,别看他有时候只是闭门写书,他这支笔,至少可抵十万雄兵,但凡铁口直断一个事儿,哪怕原本天下没人想去做,只要他说了,就真有人会去这么做——
李自成原先也未必想那么快就杀罗汝才马守应,但沉年兄提醒了,流贼内部互相猜忌愈演愈烈,暗示到后来,李自成不想杀也提前杀了。这是何等可怕的神算鬼谋,而且你明知是坑都得踩。依我看,如今这世道,要救大明还真得靠沉年兄这样的旷世奇才。”
方子翎听兄长喋喋不休了那么久,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今年二月来武昌之前,她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兄长了,兄妹之间有点陌生。她原本对兄长的印象,还停留在自己只有十三四岁的时候。
那时的她读书远没有现在多,对博学多智的兄长只有崇拜,在她印象里,兄长从来没有在学问见识上真心崇拜过外人,哪怕小时候对父亲的学识也没到崇拜的程度过。
但是三年之后,兄长竟能对一个同年中进士的年兄兼上司佩服到如此五体投地,看来自己原先真是井底之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