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独宠陈圆圆,好让董小宛安胎,最多只是逞些手足抚慰。
这次回来,也会把董小宛留在苏州老家,明年好好养着,生完了再考虑要不要带到任上。
马车沿着浏河疾驰,从码头到沉家府邸有十几里路,沿途行人渐少,沉树人也不怕被人偷窥女卷,就把车帘子打起,看些风景。
一年没回来,太仓县也是大变样了,沿途十几里的桑园,冬季农闲时节还人烟稠密,还有些壮丁在那儿坚持挖桑基鱼塘。
肉眼可见桑基鱼塘的普及率已经非常高,原本只能种桑养蚕的田地,现在普遍每亩每年可以额外多产至少百来斤鱼肉,多养活一些人口。鱼粪肥田,也能让桑叶产量稍稍提高一两成。
除了桑园,河边原本还有鳞次栉比的织坊,不过一年后再看,织坊的数量似乎变少了,一些原本残破老旧的厂房也都被拆了,取而代之的是数量更少、但规模更大的建筑。
很多力工大冬天的还在赶工赚工钱,估计能补贴家用过个好年。沉树人随便扫了一眼,就能从建筑规模上看出,这些工坊至少都是数千台织机规模的,很少有几百台的小织坊了。
他不无忧虑地问:“沉福,莫非这一年下来,本地的小织坊倒闭了不少?小宛发明的飞梭织机,已经普及有一年多了吧,那些买不起新机的小作坊,难道是撑不下去了?本地丝绸和棉布的价格,可有下跌?”
这个问题沉福也不知道,他最近早就不管账了,最多也就关心一下主人的家事。被问住之后,他立刻去前面的车喊了二哥沉寿,让专门负责账房的沉寿回答。
沉寿立刻来到少爷的车前,坐在外面车辕上回话:“少爷,这一年,棉布价钱确实跌了些。窄布都跌了一分多银子一匹,关键是宽幅布的额外溢价少了。
原本三梭布宽三尺,窄布宽一尺八寸,但三梭布却能卖出窄布双倍的价,白赚六寸的面积。如今,同样面积的三梭布已经卖不出更贵的价了。五六尺宽的飞梭布,才勉强能同样面积溢点价。
很多专做三梭布的小织坊,是受创最严重的。不过他们也谈不上倒闭,苏州人做生意没那么容易认输,他们自己凑不足本买新机器,就几个小作坊合股,一起成立大作坊。”
沉树人听到这儿,不由笑了:这不是因为他主导的科技进步、导致产业设备升级,小企业承担不起升级的成本,只好联合成“卡特尔”了么?
资本注意向产业资本垄断升级的过程中,米国出现了托拉斯,德国出现了卡特尔,如今明末这一波,应该算是卡特尔。
大明萌了那么久的资本注意芽,却迟迟不能长出来,莫非要在自己手上被正式点燃。
“那就好,只要别倒闭,稳住局势就好,不然只有几家巨富有几万台织机甚至更多,小作坊都完了,这苏州非得乱不可,咱后续要搞厘金,说不定自己老巢都会有人跳出来反对。给他们口饭吃,联合起来抗风险,我才好管理他们。”
沉家自己虽然也有大作坊,但更多还是承担一个采购商转卖商的角色,沉树人当然不希望生产环节的资本集中度过高。小企业能联合起来扛过风浪,就最好不过了。
随着车队越来越靠近沉家,道路两旁的街景也越来越繁荣。最后路过沉家自己的织坊时,沉树人才注意到自己家估计至少也有好几万台织机了。
这一年多的技术迭代、采用新技术者靠着利滚利做大、投入再生产,威力真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何况沉家还在联合松江徐家一起变相地收“专利费”,靠势力把持地方。
当马车最终在沉家门口停稳,沉树人居然看到父亲也得信出来接他,他连忙上前行礼,至于女卷只能让其他侍女搀扶了。
“父亲,在京城可没受人刁难吧,都是孩儿惹了左良玉,该提前跟你说知的。”
沉廷扬完全不以为意,满面春风,简直太为儿子的争气骄傲了:“这有什么,有惊无险,这次回来,能住到什么时候?”
沉树人:“最多也就到元宵节,然后得先去南京办事打点,对付左良玉、侯恂一党。这阵子,咱正好商议一下,明年怎么促使陛下下决心,把厘金变法的决心给定了。”
父子俩足足花了好几分钟,从第一进院子走到第五进、第六进,要不是有话可聊,这么大的宅子都恨不得在自家花园里坐滑竿了。
聊着聊着,沉树人也不免问起自家的船队和生意,这些事儿他一年来都没来得及关心。
沉廷扬也很是骄傲,说沉家的海船船队,仅仅一年时间,就从一百五六十搜,扩张了将近一倍!至少花出去大几十万两银子造船,未来每年还能涨那么多。
至于造船银子的来源,大约三分之一是帮朝廷承运漕运的收入、还有其他周转银子,三分之二则是来自家里纺织业的扩产、卖机器的利润、纺织业海贸的额外利润。
之前跟崇祯说好了“五年完成漕运改海”,这就意味着沉家这五年里每年都要增加至少一百五十条大海船,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