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灵力并没有什么恶意，齐曜闭眼假寐，任由它试探。

那灵力越来越近，齐曜一个翻身睁眼，对上一团黑色灵力团。那灵力吓一跳，把齐曜连窝带人掀下了树。

捡了一晚上窝，毕竟是幼童的身体，说不累是假的。齐曜干脆设了个小结界，团成一团就地睡觉。

灵力团趴在树干上等着齐曜再飞上来，等了老半天，探出去一看，齐曜已经睡着了，飘下去想接着闹吧，又打不破齐曜的结界，气得歪七扭八的。

齐曜醒后，是从厚厚的枯叶堆里钻出来的。

那灵力团也不躲了，自那之后就一直和齐曜斗智斗勇，直到齐曜做出一杯“奶”茶。

齐曜每天除了陪灵力团玩，就是去找好吃的灵植灵果，有一回吃到一种奶味的灵果，齐曜突然就想喝奶茶了。

捣鼓了半天，终于做出了一杯，齐曜还特地冰了冰。

灵力团见齐曜喝到晃尾巴，就觉得那东西一定好喝，趁齐曜不注意，就想偷偷喝一口。

然后因为太好喝，所以一口接一口喝完了，想跑的时候，团已经被齐曜的灵线包围了。

它多聪明啊，一顿饱和顿顿饱他分得很清楚的，于是果断投诚，每天都跟在齐曜身后，就等齐曜捣鼓出什么好吃了给它一份。

日子久了，有时连灵力团都不化，本体树枝蹭蹭齐曜，齐曜就会把奶茶倒在树根处，让它慢慢“喝”。

齐曜烤肉，它还能帮着捕捕猎，刨刨坑，收集枯木啥的。

总之，整棵树的叶子都吃喝得油光水滑的，灵力团都圆润了。

这里没有白天，齐曜一开始还会根据自己睡了几回，来估算日子，但修士哪怕十天半个月不睡都不会累的，反正是在幻境里，齐曜索性就不计了。

想睡睡，想修炼就修炼，齐曜完全没有不适应，仿佛自己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只是偶尔从储物玉里取东西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想念送玉的人。

“唔——”齐曜被热醒，热源是窝下的树。

那树将小小一团的齐曜捧起，树叶拂过齐曜的脸，齐曜意识到它在告别。

树干轰然裂开，露出中空的树心，黑色的灵力团托着一截树枝落到齐曜身前。

齐曜伸手，却不是拿树枝，而是一把将灵力团抱住，用角轻轻蹭了蹭。

灵力团骤然发亮，夜幕褪去，晨光乍现。

齐曜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睁不开眼，只觉得自己被一团温凉的灵力裹住，然后重重抛出——

贺渡野飞到半途，察觉到灵器谷有灵力波动，匆忙聚灵，几个瞬息就到了灵器谷口，正正将一团墨绿毛球接住。

毛球齐曜感知到贺渡野的灵力，兴奋展开翅膀，“唔嘤！”你来啦！齐曜惊恐捂嘴，她忘了怎么说话了！

确实是齐曜的气息和灵力，但是小孩子？贺渡野试探着开口：“齐……曜儿？”

“唔嗯！”是我！确实是说不来话了，齐曜捂着嘴点头。

“……”贺渡野沉默了一会，突然用力将齐曜紧紧抱在怀里。

齐曜艰难把头伸出来，用角去贴贴贺渡野的，她是真的有想他的，尤其是自己飞累的时候。

“你说，这玩意儿是我那小徒弟？”

非鹿没想到贺少族长守了一年灵器谷，结果守出了一个幼年齐曜。

伯真也不能接受自己亲眼看着进去的，那么大一只师妹，出来成了个毛绒宝宝：“这是真的小师妹吗？会不会被掉包？”

尧真已经给齐曜探过脉：“是小师妹没错，很健康……”完全没有中毒或中咒的迹象。

孟真弯下身子，温声问齐曜：“能变回来吗？”

“唔——”齐曜想说我试试，没说出来。运转了一圈灵力又试了一次魔气，无事发生，齐曜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辜看向身边几人。

非鹿注意到了，抖着手指着齐曜：“这怎么连话的都不会说了！”

齐曜继续眨巴大眼睛，无所谓，她现在就是个小孩子。

孟真想起齐曜去灵器谷的目的，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了：“小师妹在灵器谷，有带什么出来吗？”

“嗯。”齐曜乖巧点头，回身扒拉自己的绒毛翅膀，扒拉了老半天，摸出一截小树枝，上面还有片油亮油亮的叶子。

“……”

热衷于锻器的孟真接过树枝，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干巴巴地憋出两个字：“挺好。”

非鹿从孟真手里接过来掂了掂，塞还给齐曜：“机缘未到。”

齐曜没有错过非鹿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默默把树枝的存放地点从翅膀转到怀里，这树枝放不进储物玉。

看着齐曜翅膀尖尖的魔气，非鹿老头难得叹气：“哎，贺少族长，要不然你领回去养一阵子？”

非鹿不提，贺渡野也是想这样做的，欣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