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皮带到袖箍,谢景澄有条不紊地帮她一一穿好之后,拿过领带示意她低头。
杜沁然干脆在床边一坐,而后见谢景澄把领带绕在她脖颈上,翻转间便系成了结。
他交代道:“一会儿是个股东大会,公司的大股东们都会在现场,你遇到不熟悉的不用说话,直接把问题抛回给他们就可以。”
这是谢景澄穿越到现代后总结出的不露馅秘方。
杜沁然“哦”了声,往外走时又眯了下眼,转头问他:“我刚才跟你说什么来着?”
谢景澄拎着包的动作顿了下,无奈抬眸瞧她,拉长语调道:“成交。马甲线,瘦腰,天鹅臂,帕梅拉,还有什么?”
杜沁然微微一笑,良善地补充道:“早八晚五进食,不吃碳水少油脂高蛋白,每天六点起床晨跑晚上十点准时睡觉,睡前坚持敷面膜拉伸,你看行吗?”
这些她自己都做不到,那干脆就靠谢景澄吧。
谢景澄定定看她半晌,扯出一抹笑:“杜小姐倒是贯会得寸进尺。”
以前就是这样,现在依然也是。
杜沁然听着“贯会”二字,很轻地眨了下眼,而后挪开视线笑得无辜:“没办法,谁让你被我拿捏住把柄了呢。”
谢景澄“嗯”了声,用眼神示意她出门,没再说话。
他的确是被她拿捏住了把柄,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
坐在前往谢氏集团的路上时,杜沁然心底还是有些紧张的。
虽然她先前和谢景澄谈判时格外恃宠而骄,但刚灵魂互换就要顶着他的身体去开股东大会,这简直就是王炸开局。
她忍不住第八次转过头,问谢景澄道:“你还有什么想交代的吗?”
杜沁然琢磨了下:“比如你和哪个股东是一派的,需要格外提防谁,我要说些什么,最后要做什么决策。”
谢景澄瞥她一眼,往她手里塞了杯咸豆浆:“不用担心。”
杜沁然垂眸看了眼豆浆,下意识说了句:“我不吃甜的。”
而后又追问道:“不用担心指的是什么?你倒是说的清楚些啊,等会儿我要是出了丑,丢的可是你谢景澄的脸。”
“咸的。”谢景澄回答完后,才淡淡道:“不用担心的意思是,你不管说什么,我都有办法帮你兜底。”
杜沁然闻言便不说话了。
她抿了口豆浆,暖意从喉咙口流淌进胃里,整个人都被熨贴得很舒服。
她拿着豆浆好半晌,而后才偏过头,红着耳根嘟囔了句:“学什么小说里的霸总啊,这一套早就没人吃了好吗?”
***
股东大会。
杜沁然可算是知道谢景澄口中的能摆平值得是什么了。
事情的起源很简单,财务在分析谢氏集团近期的资金流向时,杜沁然眼尖地瞧见了她爸的名字。
她忍不住出声问了句:“这常盱先生,做的是音响设备吗?”
财务愣了下,和底下的人确认后,恭敬回禀:“是的,谢总。”
杜沁然皱了下眉,却也没再说什么,示意财务继续。
谢景澄看到她表情怪异,便凑过来对她低声道:“你想做什么可以放手去做,你有绝对的决定权。”
“倒也不是......”杜沁然犹豫了下,还是道,“就是这家的音响质量不稳定,只能保持在90%的合格率。”
她甚至也很惊讶,谢氏居然会乐意投资她爸这个坑人的小品牌。
八成有猫腻。
“那就去掉。”谢景澄一锤定音,示意她说一下。
杜沁然见谢景澄身为当事人都这么随意,她自然也没什么顾虑了,指着名单道:“把这家去掉。”
拿了常盱不少好处的股东见状,便阴阳怪气地开口道:“谢总可别被别人的几句谣言就影响了判断啊。我们跟常盱先生已经合作了有三年多,之前绩效一直都不错,这突然毫无理由地去掉说不通吧。”
说罢,股东的目光还在谢总身边的女人身上打了个转,语带令人不适的男凝意味:“这位小姐长得倒是标志,但我们谢氏的股东大会可不是像你这种人能信口雌黄的。”
杜沁然看了眼股东,又看了眼如今呆在自己躯壳里的谢景澄,沉默了。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他如果知道自己这么侮辱的人正是他们谢总,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得晕过去。
“那个......”杜沁然虽不喜股东这油腻又傲慢的态度,但想起谢景澄说这股东大会很重要,便捏着鼻子忍了,犹豫着想要开口打个圆场。
谁料谢景澄却不紧不慢地抬眼,与那股东对视。
“我这种人?”他轻笑了下,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
杜沁然心中一紧,急忙在办公桌下拉了下他的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