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时辰尚早,还远不到吃午饭的时候。
秋月栖会这个时候到状元楼,纯是为了“钓鱼”而来。
而郁泓熙和郁风凌此时出现在状元楼,倒是有些奇怪了。
“我们是冲着你来的,”郁泓熙十分坦诚,冲秋月栖眨了眨眼,“听闻你到了状元楼,四哥立马吩咐车夫,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
秋月栖听着郁泓熙似是带着一丝调侃的话,并未当真,转而看向了郁风凌。
成熟稳重的郁风凌,显然比不着调的八殿下靠谱多了。
“早上应召入宫,陪同父皇议事,”郁风凌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来意,“出宫时听闻你来了状元楼,恰逢小八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便命车夫直接转道过来了。”
有趣的东西?
秋月栖眼神一闪,颇感兴趣的看向了郁泓熙。
“确实,”都被四哥点破了,郁泓熙便顺势说起了正事,“你先时的话提醒了我,我便让人紧盯着宁昌侯府的一举一动。在太后那没讨到他们想要的公道,宁昌侯府果然坐不住了。最近几日,我的人发现宁昌侯府似有异动。”
老宁昌侯夫人的心肝宝贝乖孙受此重创,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跑去找太后闹了一通都没能达成目的,老侯夫人不死心,回到府中又闹了一通,给一众儿子媳妇下了死命令,想方设法也要揪出坑害赵九的人,给他报仇。
有不依不饶的老娘在头上压着,宁昌侯不得不动作起来。
除了来往那处神秘庄子的次数愈发频繁以外,秘密从宁昌侯府后门进出的陌生人也增加了不少。
因为上次行事鲁莽,而被四哥训斥过后,郁泓熙现在行事稳妥乖觉了不少。
在察觉到异动后,他并没有急着打草惊蛇,而是派人密切监视那些在宁昌侯府附近出没的陌生人,顺藤摸瓜,还真让他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有几个出入宁昌侯府的人,竟连夜去了二皇兄的府上!”
郁泓熙像是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小辫子一般,兴奋不已。
二皇子……安王?
秋月栖蹙眉思索了片刻,惊觉自己竟对这位安王殿下没有丝毫印象。
就好似以前只知晓有这么一位殿下的存在,对他本人却没有任何了解。
甚至若非旁人有意提起,会让人直接忽略皇室中还有这么一位皇子存在的地步。
秋月栖越想越不对劲,后背竟慢慢布上了一层薄汗。
身为皇子,本身就象征着无上的皇权地位。
这样一个理应备受瞩目的存在,怎么会如此悄无声息,在一众皇子间“隐身”了?
就连病弱体虚,常年养病不出的郁风凌,都名声在外……虽大多是恶名,但也算声名远播。
郁泓熙更是因其年少跳脱,有“顽劣”的名声在外。
而偏偏这位二皇子殿下,中庸的好似没有任何人在意,哪怕刻意提起,一时间也想不起任何符合他的评价来。
就连郁风凌和郁泓熙,在提到这位二皇兄的时候,表情都十分微妙。
“怎么说呢,”郁泓熙咂了咂嘴,颇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感觉,“二皇兄很沉闷,不爱说话,好像同谁的关系都不怎么好,谁都不爱搭理,性子很是孤僻。”
郁泓熙把秋月栖当成了自己人,见四哥不阻止,对着秋月栖就是一通竹筒倒豆子。
“二皇兄刚出生,他的母妃就因难产去世了。钦天监断言他不详,是克亲命。父皇便命人,以‘为皇室和逝母祈福’为由,把他送去了寺庙,直到他及冠才接回来……”
当朝皇室子嗣众多,但皇帝是个重视亲情的,初暂时还未立太子外,对一众皇子还算一视同仁。
待皇子及冠后,便会由皇帝选定称号封王,被允许出宫建府。
虽然没有给指派封地,但俸禄规格都以亲王担。
还未及冠的皇子,如八殿下郁泓熙,至今还仍居住在宫中,没有出宫建府的资格。
唯一的例外,大抵就是郁风凌了。
因为胎里带病身体虚弱,郁风凌在幼年时期就被御医断言活不长,后续所进行的一切治疗手段,都是尽人事听天命,尽可能延长他的生命罢了。
也因此,为了郁风凌的身体着想,皇帝允许还未及冠的他早早离宫,在御赐的温泉庄子上养病。
郁风凌的身体状况太差,三五不时就会传出他“不行了”的消息。
大抵是连皇帝都对他能病愈不报任何期望了,待他及冠之时,也未曾提起要给他封王建府一事。
这么个似是注定早逝的皇子,大臣们也默契的没有提醒皇帝此事,同时也默认郁风凌被排斥在了太子人选之外。
而安王,则是另一个例外的人。
刚出生不久还未满月,就被连夜送进了寺庙里,年及弱冠才重回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