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春似是没想到听到“贡品”这两个字,秋月栖的反应竟然这般大。
但他很快收敛惊诧,一板一眼的回答:“不错,确实是贡品。因此玉料质地特殊产量极低,仅有皇室才有使用份额。”
“那这玉牌呢?”秋月栖急切追问,“是每位皇子都有,还是只有四殿下才有?”
周长春道:“自是每位殿下都有的,只不过不同殿下的牌子,上面篆刻的花纹不同,象征着各自的身份,甚至玉牌的样式也不尽相同,但玉料大抵用的都是同一种。”
秋月栖得到了答案,却被这内涵巨大的一番话,惊到差点维持不住表情。
她想起来,她曾经见过类似玉料的牌子!
不过和她手中这块,代表着郁风凌的圆形玉牌不同,那块玉牌是方形的,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她看不懂那些花纹的含义。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块玉牌,是她偶然间在章祈安的书房发现的。
那日在书房,秋月栖不小心碰落了一个放在书架深处的盒子,里面掉出了一块玉牌。
秋月栖吓了一跳,忙把玉牌捡起仔细检查,生怕弄坏了章祈安的东西。
但她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被匆匆赶来书房的章祈安夺走了。
为此,章祈安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训斥秋月栖不该乱动他的东西。
彼时他们刚互通完心意不久,正是柔情蜜意的时候,那是章祈安第一次冲她发火。
秋月栖为此委屈不已,掩面而去,背地里哭了好几场。
最后还是章祈安负荆请罪,带了礼物登门致歉,好说歹说费了好一通力气才安抚好秋月栖。
自那以后,心有余悸的秋月栖极少会在章祈安不在的时候再踏足他的书房。
那块玉牌和装玉牌的盒子,她也再没能看见过第二次。
当时秋月栖被花言巧语的章祈安忽悠得找不着北,转瞬就把二人之间发生的这次不愉快抛之脑后了。
现在回想起来,才惊觉这其中问题之重。
那个时候家徒四壁,还是个贫苦书生的章祈安,手中怎么会有如此一块雕刻精美质地绝佳,且价值不菲的玉牌?
秋启荣疼爱秋月栖,向来不会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她分毫,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品质绝佳的玉佩首饰她都有不少,是以当时并未觉得章祈安手中有一块玉牌有何问题。
现在想想,家境一贫如洗的章祈安,手中有一块玉牌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而周长春方才所说的话,更是令秋月栖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章祈安背后有他所效忠的人,有他所倚靠的势力,还有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和一直在坚持不懈的努力。
但他实在太会伪装,行事太过小心谨慎。
哪怕是秋月栖死去后,以魂魄的形式跟在他身边时,也只窥见了他身上的秘密一角而已。
至今对章祈安背后势力的真相,她依旧一无所知。
“秋小姐……可是见过类似的玉牌?”周长春观察着秋月栖的神色变幻,试探着询问道,“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秋小姐放心,在下保证,今日所谈之事,不会再有旁人知晓。”
秋月栖面色一顿,知晓周长春是误会了。
他大抵是以为,秋月栖的迟疑,是对他的不信任。
“并非是不方便说,”秋月栖迟疑着解释道,“我只是印象中好似见过类似的玉牌,更具体相关的信息却想不起来了。不过你说这等玉质的牌子,只有皇室众人才有……”
秋月栖的话未完,聪明如周长春,已迅速领悟了她的未尽之意。
一个聪明的侍卫,就该知道有些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在下明白了,”周长春冲秋月栖拱手示意,“谢小姐提点,在下这就让人去查。不打扰您了,有任何吩咐,您尽管遣人去唤在下。”
得到秋月栖同意后,周长春不再迟疑,快速退下按照秋月栖所指的方向,把调查重点放到了一众皇亲国戚上。
周长春退下后,包厢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青萼就宛如一根不会说话的柱子一般,安静杵在角落里,连呼吸声都尽量放轻,生怕打扰到主子分毫。
秋月栖品着茶水,拈了一块芝麻酥饼小口小口磨牙,打发时间。
酥饼微咸香酥却不油腻的口感,很好的勾起了秋月栖的胃口,使得这无聊的等待时间,都好似有了些许乐趣。
大抵是对方的耐性也告罄了,楼下很快传来了喧闹声。
秋月栖眼睛一亮,匆匆丢下啃了一半的酥饼,走到门边侧耳细听。
吵起来的原因具体不可考,但根据秋月栖听到的争辩内容,大抵是两位学子,因为对某篇文章的见解不同,而产生了争执。
那满口的之乎者也引经据典,换做旁人怕是听着只觉枯燥和烦扰,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