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栖犹豫了一瞬,抬眸对上郁风凌温和又似带着鼓励的视线,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
“民女确实有些拙见想说,”秋月栖抿起唇角,没有直言,先反问道,“不知有关此次宁昌侯老夫人所请,太后娘娘是何反应?八殿下又是否确认扫尾干净,不会被宁昌侯府找到蛛丝马迹抓住把柄?”
郁泓熙虽对秋月栖的询问感到不解,但还是好脾气的一一回应了。
“宁昌侯老夫人动不动就闹这么一出,皇祖母早就烦透了。宁昌侯老夫人在皇祖母跟前哭闹了一通,就被皇祖母打发了,只说让宁昌侯府自己找证据,若是抓到人了,皇祖母再为她做主。”
郁泓熙收拾赵九的时候动手果决,但当听闻宁昌侯老夫人揣着铁券入宫求见太后时,小少年也不免心下打鼓,没忍住命人去小心打探了一番。
得了确切消息,知晓宁昌侯老夫人被太后打发出宫以后,他才离宫。
“至于本殿下的把柄……”郁泓熙迟疑了一瞬,继而理直气壮道,“本殿下觉得扫尾干净,宁昌侯府应当查不到我身上。就算查到了蛛丝马迹,那也是查到四哥头上,因为我派去扔赵九下水的,是四哥的人,跟我没关系!”
秋月栖:“……”
郁风凌:“…………”
秋月栖眼睁睁看着,郁风凌深呼吸一口气,额角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但他最终还是按耐住了暴躁的情绪,好声好气的询问郁泓熙,被他派去做这件事的人是谁,并要求把人唤来仔细询问。
郁风凌的语气很平静,但秋月栖却好似看到他咬紧了后槽牙,内心对他的同情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郁风凌被弟弟坑了的这一幕多么熟悉,仿佛让她看到了自己被秋盛旭坑过的曾经。
郁泓熙因为方才一不小心讲出了真心话,这会儿很是心虚,乖乖的报上对方名号,还主动跑出去把人喊进了书房。
趁着这个机会,郁风凌还十分尽责的,为秋月栖解释了一番缘由。
“八弟还未出宫建府,他的人一举一动目标太大,容易被人盯上。为方便他行事,我便指派了几个人暂时给他用。”
结果这浑小子用人的时候顺手,坑哥的本事也不打折扣。
好在郁泓熙不靠谱,郁风凌的侍卫还是靠谱的,保证扫尾工作到位,绝不会露出马脚。
除此之外,侍卫还多说了一条郁泓熙没发现的信息。
“宁昌侯去的那处山郊庄子,除了明面上的护卫,还藏了不少暗卫。除了宁昌侯外,庄子后门还时常不同马车驶入,似有不少人同庄子里的人秘密来往。”
郁风凌缓缓吐出一口气,抬手示意侍卫先行退下后,有些头疼的摁着额角,思忖着日后再指派人给郁泓熙用时,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
否则的话,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个臭小子给踹进坑里了。
大抵是因为心虚,等侍卫离开后,郁泓熙紧闭了书房的门,正襟危坐,一副乖巧到不行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软,不忍苛责。
饶是秋月栖也被郁泓熙这神来一笔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是虚惊一场,但心跳也缓了半天才恢复正常。
书房里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郁泓熙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就差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其实八殿下此举,有搅浑水之嫌,并非坏事,”看着郁泓熙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秋月栖最终还是不忍心,主动开口帮他说话,“更深入的消息查不出来,把水搅浑,说不定反而能跳出大鱼来。”
宁昌侯老夫人认定是有人害了她的乖孙,为此不惜找上太后哭闹一场。
没从太后那里得到想要的结果,她更不可能轻易罢休,定会想方设法,自行查找“凶手”。
宁昌侯府近几代人庸碌无为寸功未进,全靠着吃老本,空顶着一个侯爵之位,却没有任何实权和关系可用,想查证怕是难上加难。
若是真如他们所猜测,宁昌侯府背后同某个势力有关联的话,定会求到对方头上,请对方相助。
如此一来,不需郁泓熙再费力苦挖,对方自己就会浮出水面了。
秋月栖道:“只需盯准了宁昌侯府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只要对方出手,顺藤摸瓜,拔出萝卜带出泥,和那个秘密庄子有关的所有人,都有机会一一翻出来。”
郁泓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立刻又精神抖擞了起来。
“你说得对!”郁泓熙摇头晃脑美滋滋道,“让宁昌侯府去查!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动!动作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抓住他们小辫子是早晚的事!”
“秋姑娘聪慧,”郁风凌颌首,认同了秋月栖所言,转头看向郁泓熙时,面色又严肃了起来,“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办事再这般虎头蛇尾,这些事你就不要参与了。”
郁泓熙整个人看起来都蔫吧了,蔫头耷脑的低声应是,压根不敢反驳。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