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盛旭有点委屈,但这点委屈,在秋月栖履行承诺拿出给他的奖励时,就不值一提了。
“这是一百两,你省着点用,别一天就挥霍没了,”秋月栖捏着银票,迟疑着又想收回来,“算了,我还是先给你五十两,下次再给你另一半好了。”
用一句俗语形容秋盛旭,就是“狗窝里留不住剩馍”,只要到他手里的银钱,不管多少,转眼间就能被他挥霍个干净。
秋盛旭眼疾手快抢过银票,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乐得见牙不见眼。
“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秋盛旭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现在知道节省了,我一定省着点,用到下次发零用钱的时候!”
秋月栖狐疑的看着秋盛旭,对他的保证持怀疑态度。
毕竟秋盛旭可是曾经有过一天花掉了三万两的壮举,为此秋父足足抽断了三根竹编。
秋家有钱,也向来不苛待小辈,但也不是让他这般挥霍的!
秋盛旭双手捂在胸口处,隔着外衫压住刚刚到手的银票,试图把它捂着。
“想想曾经,别说一百两了,就是一千两搁在我面前都不算什么,”秋盛旭抹了一把辛酸泪,语气充满了怀念,“若是时光能倒流,我一定攒小金库,也不至于现在日子过得这般紧巴巴。”
秋月栖:“……”
一个七尺男人在她跟前做出这幅西子捧心的模样,不但让她升不起任何怜惜之意,还觉着辣眼睛。
“我额外给你零用钱的事,你莫要说漏嘴被爹知道了,”秋月栖撇开头,眼不见为净,叮嘱道,“否则的话,他定会给你没收了。”
秋盛旭一个激灵,立马收敛了表情,严肃且郑重的点头,用实际行动表示他要守护零用钱的决心。
秋月栖:“那本册子……”
“你别说了!”秋月栖话还未完,就被秋盛旭悍然打断了,“我痛定思痛,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做学问,怎可投机取巧?你放心,以后不管谁再给我册子,我绝对不接,更不会多看一眼!”
秋月栖:“……”
早知零用钱的作用这么大,她是不是早该劝说爹爹把控源头?
幸而秋盛旭并不知道秋月栖在想什么,否则他怕是不顾兄妹之情,也要同秋月栖决一死战了。
怀揣着新到手的银票,秋盛旭喜滋滋的去学堂了,秋月栖看着他雀跃离去的背影,摇头失笑。
哥哥果然很容易满足,这么憨傻的家伙,她得好好护着才是。
转而想到那本册子,秋月栖扬起的嘴角瞬间抿直,蹙起了眉头。
沉思许久后,秋月栖还是有些坐不住,扬声命令下人去套了马车,她要出门。
不管她的猜测是否成真,目前这件事都已经到达了她无法自行处理决定的地步,必须得把这个烫手山芋抛出去,交给靠谱的人处理。
连秋月栖自己都觉着奇怪,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人选,竟是郁风凌。
只是短暂的见过那么两面,就让她对郁风凌的信任到达了一个绝无仅有的高度,是让秋月栖本人都不解的地步。
在城南茶楼那次相遇,临别时郁风凌把自己常驻的温泉别院的地址告知了秋月栖,还给了她一张令牌,言明她若是有事,可直接去寻他。
秋月栖原本接下令牌时,是为了以防万一,却不曾想这么快就用上了。
车夫按照秋月栖的吩咐一路驶出了城,直奔城郊而去。
马车在路上颠簸了一个多时辰,才堪堪停下。
青萼沉默的搀扶着秋月栖下了马车,低眉敛目跟在主子身后,一言不发。
秋月栖扫了青萼一眼,对她这沉默寡言的稳重性子很满意。
庄子门口停了辆马车,立刻就有门房从角门里走了出来。
秋月栖亮出郁风凌给她的牌子,立刻被门房恭恭敬敬请进了庄子。
有机灵的小厮飞速去报,乍听闻秋月栖来了,郁风凌一愣,一瞬间脑袋空白忘记了反应,手中饱蘸墨汁的毛笔顿在半空,一滴硕大的墨汁滴落在书案上,墨水飞溅弄脏了他的前襟。
“哎哟,主子诶,”阿福惊呼一声,忙不迭扑上前去拿出帕子给郁风凌擦拭墨迹,“什么秋姑娘来访,主子什么时候认识姑娘了?不对……姑娘?!”
郁风凌眼疾手快,在阿福即将惊呼出声的时候,抢过他手中的帕子塞进了他口中,把阿福未来得及出口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阿福:“……”
前来禀报的小厮低垂着脑袋,恨不能把头埋进胸口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郁风凌若无其事的起身理了理衣摆,命小厮把秋月栖领去前厅稍坐,自己则是快步转去内室换衣服。
阿福郁闷的掏出堵住嘴的帕子,心里像是有猫挠似的好奇不已,快步追进了内室。
阿福跟在郁风凌身边伺候这么多年,